在那场战斗过后的几天,克罗尔每天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不只是因为近距离感受到那位第一剑圣的气势,更是因为或许上头的嘉奖令很快就会颁布下来。
只不过令他万分沮丧的是,等了足足两个星期,自己那位驴脸队长依旧和以前一样指手画脚,丝毫没有面对“护国英雄”的应有态度,这让克罗尔极为不满。
然后更加令他沮丧的是,当他提起自己为纳乌拉带路当向导这件事时,所有同僚笑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还给他扣了顶“白日做梦”的帽子。
克罗尔觉得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只能在心里希冀,某一天纳乌拉能够再次出现,最好还能主动找他来叙叙旧,这样他就可以趾高气昂的搂着纳乌拉肩膀,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蛋把眼珠都瞪出来。
“喂!想什么好事呢,赶快干活!”
正在巡视的驴脸队长看到卡罗尔呆坐在桌前,可不管他是不是替班,拉着烟嗓就吼了几句。
卡罗尔这才回过神,在心里抱怨着最近戒严力度加大,搞得他们这些卫兵一个个负担重上加重,偏偏薪水还没有一点点涨幅。
“再这样下去估计得累死,是不是换个工作更好呢……”
克罗尔颇为不满的瞥了眼扭过头去的驴脸队牒,认真翻看两遍,确认不是伪造后,又对比了下真人的样貌,伸出手,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便翻了个白眼道:“入城费……”
“多少?”
克罗尔眉头一皱,敲了敲身边的立式牌子:“上面没写吗?一枚银币。”
顶着一头乱蓬蓬黑白短发的剑士模样的年轻人,露出明显肉疼的表情,犹豫的摸向口袋。
看着后面百米长的队列,克罗尔叹了口气,一反常态的没有催促。
就连他这个戍守的门卫都觉得上边最近抬价太狠了,要知道几个月前凯德尼尔的入城费不过才十枚铜币,一下子涨了十倍价格,虽然确实有一定降低人流出入的作用,但仍旧算是贵的离谱。
何况真要是有人心怀不轨,才不会在意这一枚银币的入城费,更或者直接不走大门,用其他途径进城。
青年摸索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依依不舍的递过来,手上的劲还不小,乃至于克罗尔费了好大力气才夺下。
原本按照流程,交完入城费就可以通行了,不过最近因为讨伐队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上头又多加了一条规定。
克罗尔便习惯性的问道:“入城是做什么的?”
“见人。”
“对方身份呢?”
“一个剑士。”
“具体点。”
青年犹豫一下,“身高差不多两米,块头不小,一脸络腮胡,年纪差不多五六十岁……”
克罗尔拍拍桌子:“没问你长相!他是干什么的,名字是什么,隶属于哪家公会?”
换个其他时候,克罗尔才懒得问这么多,可驴脸队长刚好在附近溜达,两只小眼跟蚊子一样瞄来瞄去,为了不听“驴叫”,克罗尔也只能费点功夫,做做样子。
“名字是霍华特,隶属公会……算是守墓人吧。”
听到“守墓人”三个字,克罗尔也只是抬了抬眼,没有感到多意外。
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来凯德尼尔的,多半都是和“守墓人”有贸易或者其他方面往来。
至于霍华特这个名字,克罗尔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在哪听过,便没当回事,举起右手边最小的戳印:“三天通行证够了吧?如果要延时,还得交额外的手续费。”
“够了够了。”
青年冲克罗尔点点头,拿着通行证很快消失在城内。
“真是个怪人。”
克罗尔嘟囔一句,正准备接下一份文牒,一个憨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回来了……”
“你怎么不睡在茅坑里!”
见巴步伦回来,克罗尔将手中文牒一递,没好气道:“老子可是帮你过了四十多个人,午饭你请了!”
“没问题没问题……”
从百米外跑过来,身材微胖却没有丝毫喘息与流汗的巴步伦憨憨笑着,眼角却不经意瞥向内城方向:“刚才看你这边卡了一会儿,遇到什么问题了?”
克罗尔只顾着伸懒腰了,根本没注意巴步伦的表情变化,随意道:“没什么事,就是个心疼入城费的破落剑士。”
“那人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么多干嘛?”克罗尔奇怪的看他一眼。
“这不是最近戒严……我怕混进去身份不明的人……”
克罗尔瞪他一眼:“他叫迟小厉……问的这么详细,是怀疑老子糊弄了事吗?告诉你,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干活偷工减料。”
“是是,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巴步伦依旧维持着憨厚的笑容。
只有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
进入城内,迟小厉走了半天,最终挑了家酒馆坐下。
点了两壶廉价的烧酒后,迟小厉也不在意小二鄙视的眼光,自顾自盛了两碟免费的咸菜,又从怀中摸出硬邦邦的干饼,就这么边看大街,边就着咸菜下饭。
等烧酒上桌,迟小厉掀开木塞,“咣咣”几口下肚,等酒见底,朝坛子里望了望,随即狠狠摔到地上。
“这什么破酒!你家兑水也太过分了吧?”
听到破瓶声,店内的客人都向这边望了望,发现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