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汉帝国的祖制,新君登基后的头等首要大事就是祭天大典。
历代皇帝均自称天子,也就是上天之子,是天神派下人间掌管万物苍生的代言人,新皇帝以通过祭拜上天和太一大神的形式名义上获得上天的册封,这皇帝之位才能名正言顺,天下臣民才能信服。
汉武帝刘彻正式登基接受百官朝贺之后马上就带领一干朝廷重臣启程前往都城长安西南方向的翠灵山接圣台举行祭天大典。
这一次刘彻不仅没有让正宫皇后陈阿娇陪同前往,后宫的一众嫔妃他都没有带,却只让妹妹南宫公主陪同自己一起去翠灵山,足见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的疼爱和重视。
武帝刘彻的祭天仪仗队伍刚刚离开长安城不久,淮南郡主刘陵儿就来到了椒房殿。
自从刘彻登基之后,象征着后宫之主身份的椒房殿再一次换了主人,如今这里的新主人已经变成了刘彻的正宫皇后陈阿娇。
刘陵儿进了椒房殿的大门,见到陈皇后,就要倒身下拜行君臣之礼。
陈皇后见是刘陵儿来了,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一把将刘陵儿扶住说道:“唉呀姐姐,你我姐妹之间就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杂的礼法了。”
刘陵儿笑着回道:“妹妹你现在可是一朝的国母了,先行君臣之礼,后续姐妹之情,姐姐可不能违背了祖上定下来的礼治呀!”
刘陵儿这么说,很明显还是对当年景帝在世时,窦太后认她的父王淮南王刘霖萧为养子,并召景帝和王皇后前来认亲,刘霖萧耍小聪明未先行君臣之礼就与景帝称兄道弟,王皇后端出朝廷礼法来当着窦太后的面差点废了刘霖萧的王爵的事心有余悸。
“姐姐就不要多礼了,妹妹都快急坏了,这两日昼夜盼着姐姐那边的消息,”陈皇后神情的紧张的回道。
说着她就拉着刘陵儿进殿坐了下来,然后屏退了左右,椒房殿里只剩下陈皇后和郡主刘陵儿两个人。
刘陵儿淡然的回道:“姐姐知道妹妹着急此事,这不马上就过来了吗!”
“姐姐,事情可办妥了?”陈皇后心急火燎的问道。
刘陵儿得意的一笑回道:“一切安排就绪,不出四五日即可大功告成。”
“那个歌姬出身的贱女人可有察觉?”陈皇后问道。
刘陵儿自信的摇了摇头回道:“姐姐办事,妹妹还不放心?必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陈皇后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神阴冷的恨恨说道:“谁敢从本宫手里夺走陛下的恩宠,本宫就一定让她不会好过!”
听到陈皇后的这句话,刘陵儿的眼神里瞬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但随即就马上收敛起来,并未让陈皇后察觉到,刘陵儿嫣然一笑道:“妹妹如今已经贵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她敢与妹妹争宠,实在是自不量力。”
“也不知那个贱女人是使了什么魅惑之术将陛下迷住,那么深得陛下的宠幸,真是恨死本宫了,”陈皇后醋意颇浓的说道。
刘陵儿叹了口气回道:“陛下也真是,冷落了妹妹这么久,实在是不应该呀。”
陈皇后一听刘陵儿这么说,心中不禁一阵酸楚,那眼泪就止不住的扑簌簌落了下来,哭的好似个梨花带雨的楚楚动人,她哽咽着说道:“陛下和妹妹自大婚以来,总是貌合神离的,不仅很少来妹妹的寝宫,更极少让妹妹侍寝,姐姐你说,妹妹这个皇后做的有什么意思啊?”
“即便这次将那个贱女人除掉了,妹妹可不要忘了,陛下的身边还有个李莫熏呢,她可是太后的侄外甥女,来头不小啊,”刘陵儿担忧的说道。
听到李莫熏这个名字,陈皇后满脸不屑的一番眼皮回道:“她?哼哼,妹妹谅她不敢和本宫做对,她还没有和妹妹争宠的资格!妹妹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如此甚好,”刘陵儿点头称是,然后她殷切的握住陈皇后的手继续说道:“陛下此番外出祭天不在宫中,而且没有任何嫔妃陪同,正是除掉那贱女人的大好机会,姐姐已经替你布置好了一切,妹妹可不要错失良机呀。”
“五日后姐姐就等着看好戏吧,”陈皇后胸有成竹的回道。
在翠灵山接圣台祭过天、举行完大典之后,武帝刘彻得到了天神的册封敕令,整个祭天仪式全部结束,他就离开了翠灵山按原路返回。
由于路途不近,仪仗行至天近傍晚,前面眼看就要到达当日落脚的行营揭水坡了。
虽然武帝刘彻这回祭天大典搞得心满意足,但是一直陪着他一同祭天的南宫公主此时却是心情糟糕透了。
对于哥哥刘彻的疼爱,这丫头却根本不领这个情,如今的她因为刘彻登基称帝也荣升为当朝长公主了,那身份和地位自是比起景帝时期尊崇和高贵了许多。
不过在南宫的身上却一点长公主的威仪都看不出来,这丫头甚至因为长公主这个身份束缚了她肆意妄为的大条天性而闷闷不乐,这次陪同武帝刘彻来祭天,她就老大的不情愿。
坐在自己的凤辇里,南宫正愁眉不展的生着闷气,她百无聊赖的透过辇车的半透明纱帘看着窗外,嘴里面嘟嘟囔囔没好气的自语着:“祭天,祭天,有什么好祭的,已经出来五日了,等回到长安至少还要两日的行程,把我要去建章酒舍看望叶大哥的计划全耽误了,真是晦气!”
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公主心里,什么事都不如刘不周重要,身为大汉帝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