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慕四小姐下午就来了,等了半天,您是不是见一见她?”绿萝伺候容妃吃了晚饭,见容妃心情不错,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容妃看了绿萝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绿萝,你收了人家什么好处,怎么今日特地为她说话?”
绿萝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跪下了:“奴婢多嘴,请娘娘恕罪!”心里一阵懊恼。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着了魔怔似的,明知道娘娘留下慕四小姐的用意,怎么还敢替慕四小姐说话?娘娘爱晾着她,就由着娘娘好了。干嘛多这个事......
心惊胆战的等了片刻,才听到容妃闲闲说道:“好了,本宫只是随口说笑,你怎么吓成这样,快些起身吧!”
绿萝暗暗松口气,起身之后老实的站好,打定注意再也不乱说话了。
容妃却主动挑起了话头:“绿萝,依你看,这个慕四小姐为人心性如何?”
绿萝哪里还敢多嘴:“娘娘慧眼如炬,心中自有明断,奴婢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只管说就是了。本宫听着解解闷,就算你说的不对,也不会治你的罪。”容妃一脸笑意,看着温和亲切。
绿萝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真。
宫里的娘娘们一个比一个有心计有城府,令人不敢随意揣度。容妃看似温柔随和,实则心思敏锐深沉。在她身边伺候,得加倍小心。
容妃发话了,不说当然不行,可说实话更不行。
“回禀娘娘,奴婢觉得,慕四小姐年纪虽小,却胆大有心计。”绿萝小心的斟酌言辞:“而且,容貌生的姣好秀气,想吸引男子的注意不是什么难事。”
容妃挑了挑细长的眉,唇角似笑非笑:“你看的倒是仔细。”话语里听不出喜怒。
绿萝却稍稍放了心,继续说了下去:“齐王殿下只是一时所迷,等过了这一阵,没了新鲜气,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如果真是如此,她也不用这般忧心气恼了!齐王到底是什么脾气,没人比她这个当娘的更清楚。荒唐任性肆意妄为是他的伪装,又何尝不是他的本性?若是他真的固执己见......
不,她绝不会允许!
容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抿紧了唇角。
...
隔日早饭过后,容妃终于召见了慕念春。
“见过容妃娘娘。”慕念春敛衽行礼,姿势标准,无可挑剔。
容妃淡淡的笑道:“慕四小姐不必多礼。”
慕念春行了礼之后,便微笑着站到了一旁。容妃没发话,她便也安静的站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针尖落地可闻。空气像停止了流动似的,凝滞沉闷,令人呼吸不畅。
绿萝垂手站在容妃身侧,神色自若。相较之下,石竹就要稍稍差一筹了。时不时的悄然抬眸看慕念春一眼。
过了许久,容妃才悠悠的张了口:“本宫赏你的宫花,怎么不见你戴着?是不是不喜欢?”
慕念春微笑答道:“娘娘赏赐的东西,小女子岂敢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太过珍惜,舍不得随意戴,所以特地让我娘收好珍藏。”
这番回答滴水不漏,却又软中带刺。尤其是那句“岂敢有不喜欢的道理”,更是可圈可点值得回味。
容妃眸光一闪,定定的看向慕念春。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讥讽自己!
慕念春坦然回视,没有半点心虚。
容妃摆明了刁难找茬,她可没有逆来顺受的习惯。更何况,她对齐王妃这个头衔毫无兴趣。巴不得容妃更厌恶她。
“不过是些普通的宫花,算不得珍贵。”容妃缓缓说道:“是本宫疏忽了。年轻的姑娘家,大多喜欢珠宝珍翠华服美裳才是。这些日子你好好陪伴本宫,本宫自有厚赏。”
这些话也可以这么翻译。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一切都好说。否则,可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慕念春故意露出惊喜的样子:“多谢娘娘美意。”
容妃的“好意”当然不能拒绝。
慕念春这般识趣,容妃的心情稍好。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前两日齐王来探望本宫,之后便去了院子里闲转,不知是不是偶遇了慕四小姐?”
论装模作样,慕念春自然不输任何人,脸上露出一点讶然和气恼:“娘娘是听何人说的?分明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那天晚上我从厨房出来,表哥特地陪着我回了院子。一路上根本没碰见过别人。此人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到底是何居心!”
...就连亲眼目睹的石竹都快以为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是幻觉了。
容妃对慕念春的反应还算满意。只是那句“泼脏水”略显刺耳,有指桑骂槐之嫌,令人心里有些不快罢了。
不过,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
容妃轻叹一声:“本宫听到这样的混账话,也是满心气恼。姑娘家的闺誉何等重要,岂容那些无事生非的小人随意编排。你放心,此事本宫一定过问到底。只要有人胆敢乱嚼舌头,本宫必不轻饶!”
最后四个字,刻意咬的重重的。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容妃娘娘说的是。”慕念春心中暗暗冷笑,故作欲言又止的神态:“只是......”
容妃果然接了话茬:“只是什么?”
“只是齐王殿下我行我素惯了,说话行事未必处处留意。”慕念春故意表现出些许为难和苦恼:“若是被有心人逮着了话柄,可就大大不妙了。”
慕念春说的语焉不详,聪明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