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像两潭水,静谧清幽,倒映出他的身影。
张子乔忽然没了直视她的勇气。表妹聪慧美丽又温柔可爱,齐王对她倾心也是难免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追根问底?
慕念春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表妹,我想问你......”张子乔迟疑片刻,终于张了口:“你、你今天还要去厨房吗?”
“是,如果不是你来,我就打算去厨房。”慕念春含笑应道,心里却隐隐有些失望。
张子乔对自己太没自信了。前世就是如此,总是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从未真正表露过心意。直到她入宫的那一天,才袒露心声......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幸福。喜欢,就得自己争取。
等了片刻,张子乔依然没吭声。慕念春不愿再等,淡然说道:“表哥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厨房了。”
说着,便走向门外。
张子乔怔怔的看着慕念春的身影,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即将从生命中远离。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道:“表妹,齐王殿下是不是对你有意?”
慕念春脚步一顿,翩然转身,微微一笑:“表哥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子乔脸孔泛红,却没有退缩,鼓足了勇气说道:“昨天晚上,他特意在那儿等你,又和你单独说话......”
慕念春默然片刻,才应道:“是,他确实对我有意。”
担忧了一个晚上的事,终于从慕念春的口中得到了印证。
张子乔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齐王殿下身份尊贵,又生的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能得到殿下的青睐,得恭喜表妹了。”
慕念春凝视着张子乔,轻声问道:“表哥,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当然不是!
张子乔几乎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改成了:“这样的好事,当然要恭喜表妹。”
慕念春心里暗暗叹口气。或许,她不该对张子乔太过苛求。
张子乔自幼淳朴,谨慎守礼早已成了他性情中的一部分。这样的他,自然不可能像齐王那般肆意任性,更不会随意的吐露心声。只会默默的站在身后凝望她的身影。
她欣赏他的,不也正是他的淳朴憨厚吗?
“表哥,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就算是我娘问起,你也一个字都不说行吗?”慕念春温和的请求。
张子乔不假思索的点头应了:“好,我答应你。不管谁问我都不会说半个字。”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肯让姑母知道?”
以张氏的性子,不乐坏了才是怪事。
慕念春轻描淡写的说道:“因为我已经拒绝齐王了。”
张子乔:“......”
没等他反应过来,慕念春便转身走了。
张子乔在原地楞了许久,才低低的自语:“表妹为什么会拒绝齐王?”有没有一点点可能,是因为他?
这个念头刚一浮上脑海,张子乔的耳后就火辣辣的。不知是羞臊还是窃喜,抑或是自嘲的羞愧。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
慕家女眷到慈云庵已经五天了。
朱氏亲自向妙云大师辞行:“......这几日劳烦大师讲解佛经妙义,实在感激不尽。叨扰多时,今日便向大师辞别。”
妙云大师略有些歉然的应道:“原本说好讲解五日的佛经,没想到宫里忽然来了贵客。招呼不周到,还望老夫人体谅。”
朱氏忙笑道:“大师不必介怀,日后若有闲空,老身再来慈云庵就是了。”
彼此客套一番过后,朱氏回了院子,吩咐众人打点行装出发回府。
慕婉春和慕元春俱都松了口气。素斋再好吃,吃多了不免寡淡。慈云庵也早就转了个遍,两人早就想念舒适精致的闺房了。
“奇怪,四妹跑哪儿去了。”慕婉春没见慕念春的身影,忍不住嘟哝道:“整日不见人影,这都快回府了,也不回来收拾衣物行李。”
慕元春扯了扯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她学素斋正学的起劲,只怕是舍不得走也未可知。”
这话乍听没什么,可细细一想,却实在刻薄。
这里可是尼姑庵,说慕念春舍不得走,岂不是诅咒慕念春?
慕婉春撇了撇嘴:“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太不厚道了。要是被大伯母听见,只怕饶不了你。”张氏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话音刚落,张氏便走了进来,笑吟吟的问道:“婉春,你刚才和元春在说什么,怎么提到我了?”
慕婉春眼珠一转,立刻将两人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张氏的脸色果然变了,怒气冲冲的看向慕元春:“元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小小年纪,心思怎能如此歹毒!”
慕元春不紧不慢的应道:“母亲误会我的意思了。四妹对厨艺这么感兴趣,着实是件好事。慈云庵的素斋在京城赫赫有名,若是四妹真的学会了做素斋,说不定能借此入了容妃娘娘的眼。攀上一门好亲事,将来贵不可言。”
这话说的实在巧妙动听。
张氏明知道慕元春颠倒黑白,却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悻悻的哼了一声。吩咐道:“白兰,快去厨房叫四小姐回来。”
白兰应了一声,匆匆去了厨房。
...
“善能大师,我今日就要走了。”慕念春笑着向善能道别:“今后若是有闲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