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又是欢喜又是皱眉:“这怎么行。你如今可是正经的王妃身份,宫宴应该和太子妃或是容妃娘娘她们坐在一起,和我坐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会被耻笑不知礼数的。”
慕家有资格进宫的诰命夫人只有朱氏,她今日是厚着脸皮跟进宫来。身份和慕念春这个齐王妃差的远,说说话倒是无妨,宫宴上却不便坐在一起。
“我才不怕人耻笑,反正我今日就要和你坐一起。”慕念春拿出了昔日的赖皮劲:“你想撵我也撵不走。”
别说是张氏了,就连朱氏和一旁的吴氏也被逗乐了。
张氏嗔怪道:“瞧瞧你,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任性。”口中嗔怪着,眼里却全是笑意。
再没有什么能比女儿的孝心体贴更令做母亲的欢喜了。
偏殿里站满了人,说话声音再低也会飘进附近人的耳中。私密的悄悄话是不便说了,说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却是无妨。
张氏低声絮叨起来:“长栩的媳妇肚子可不小了,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子乔定了亲事之后,人倒是活泼了不少,读书也更用功刻苦了。枫哥儿也渐渐定了性子,读书十分聪慧......”
确实都是琐碎的小事,可听着却让人觉得踏实安心愉快。
...
众命妇要按着品级一一觐见皇后。先是太子妃,第二个便轮到慕念春了。
慕念春收敛心神,垂首敛容进了正殿,恭敬的跪下磕头。
因为胭脂的事,皇后心里不知憋了多少火气,今日她可得多加几分小心。免得一个疏漏被皇后逮着错处,来个借题发挥就不妙了。
慕念春猜的一点都没错。
端坐在凤椅上的皇后,看着跪在面前的慕念春只觉得血气一阵阵上涌。
胭脂等人都被打发去掖庭做粗活重活了,皇后却丝毫没觉得心里畅快,一想到自己竟被小辈算计丢了这么大的颜面,气就不打一处来。更可气的是,有皇上偏袒护着慕念春,这口闷气只能默默的咽到肚子里......
皇后没发话,慕念春便得一直跪着。
慕念春一边跪着一边暗暗自得。幸好她早就料到皇后会有这么一出,特地让石竹给她做了两块绵软的护膝绑在膝盖上。就算跪的久一些,膝盖也不会疼。更何况,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来觐见,皇后不可能让她一直跪着。
果然,过了片刻,皇后便不怎么情愿的张了口:“平身。”
慕念春恭敬的谢恩:“臣媳谢过母后。”起身后,便站到了太子妃身侧,垂首束立,看着别提多恭敬多老实了。横看竖看,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皇后看慕念春一眼,便觉得心里的闷气又多了几分。今日又实在不是发作她的好机会,索性看都不再看她了。
接下来,是几位国公夫人。再然后,便轮到永宁侯平远侯夫人等人了。过程雷同,说的都是华丽的赞美和虚伪的客套话,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慕念春困倦之意渐渐上涌。为了不让自己站着睡着,时不时的用手指掐一掐掌心。总算没当众出丑。
就在此刻,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太监神色仓惶的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烽火台燃起了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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