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和韩励在慕家留了午饭,自有慕正善等人作陪。一众女眷不用出席。
张氏和吴氏低声说笑几句,偶尔一抬头,见慕念春心神不宁的用筷子拨弄着饭粒,吃进口中的却没几个。
“念春,今日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么?”张氏关切的问道:“还是身子不舒服,怎么到现在也没吃几口?”
慕念春满腹心事,哪有吃饭的心情,顺势搁了筷子,歉然说道:“娘,我的头还有昏昏沉沉的,确实没什么胃口。想先回漪澜院休息片刻。”
张氏想也不想的点头应道:“你既是不舒服,就别硬撑着了。快些回去休息。”虽说府中还有客人,却也无需慕念春出面招呼。
慕念春刚起身,慕婉春也随之站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我也吃饱了,正好送四妹回漪澜院去。”
...什么送她回去,是想借ji八卦几句才是真的吧!
不出慕念春所料,慕婉春一路上都在絮叨:“......那天晚上枫哥儿被人拐子拐走了,听说就是那个韩将军出手相助。枫哥儿才能安然被救回来。那个韩将军有多大了,长的英俊么?”
慕婉春兴致勃勃的追问,慕念春却全无搭话的兴致,被追问的烦了,才敷衍的嗯了一声。
“别这么扫兴嘛!说的仔细一点!”慕婉春兴致勃勃的追问。
慕念春被缠的头痛不已,面无表情的说道:“韩将军约有二十五六岁,生母和赵王的生母惠妃是亲姐妹,他和赵王关系十分密切。娶的妻子是赵王妃的亲妹妹,如今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人长的确实很英俊,又权高位重,前途无量。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嫁他做小妾?”
慕婉春被最后一句噎着了,狠狠的拧了慕念春一把,又羞臊又气恼:“叫你胡说八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谁说我对他有兴趣了?”
韩越早就娶妻生子,年龄也比她们足足大了十几岁,这样的男子,纵然再有魅力,也是可望不可及,根本不是少女梦幻中的夫婿人选。
慕念春倒抽一口凉气,边揉胳膊边无奈的抱怨:“我不过是和你开句玩笑罢了,你用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我的胳膊肯定被你拧的青了一片。没个十天半月消褪不了。”
她皮肤嫩滑,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触目惊心的青色淤痕。
慕婉春被说的起了愧疚之心,吐吐舌头,讨好的为慕念春揉胳膊:“对不住,刚才我太激动,一个不小心拧的重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不然,她又该数落我了。”
慕念春故作生气,任由慕婉春讨好哄着自己,半晌才装着不情愿的点头应了。
至于之前谈论的话题......当然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到了漪澜院,慕婉春依旧不肯走,拉着慕念春低声道:“大姐现在是彻底被禁足了。赏梅苑被锁了起来,除了送饭的人,根本不准任何人进出。上元节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可总不如当事人口述来的精彩。
看来,今天不多说一点,别想轻易把慕婉春打发走人。
慕念春打起精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了,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只含糊其辞的一带而过。比如说,她是怎么识破慕婉春的计谋,又是怎么在罗钰面前揭穿慕元春的真面目等等。
饶是如此,也足够慕婉春惊叹不已了:“大姐真是心思歹毒,竟想出这么毒辣的计谋对付自己的亲妹妹!幸好你及时察觉,没被她算计了去。不然,只怕你和齐王殿下的亲事也会大受影响。”
慕念春眸光微闪,淡淡一笑:“幸好齐王殿下信任我,不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真的不好说。”
慕元春再精明再厉害,也决计料不到她和齐王都是重生的,对前世发生的事心知肚明。这世上,也只有她和齐王最熟悉彼此的真实性情脾气。
这点小伎俩就想对付她进而挑唆齐王和她之间的关系,实在可笑。
“她现在这样,也算是遭报应了。”慕婉春幸灾乐祸的笑道:“身边的丫鬟都被卖出了府,就剩一个叫彩莲的伺候着。罗家表哥伤透了心,就连大哥也对他彻底失望了。更不用说大伯父了。”
众叛亲离,莫过于此。
慕元春会被一直关在府里,直到出嫁的那一天。从今以后,休想在慕家兴风作浪了。
闲聊了许久,慕念春故意连着打了几个呵欠。慕婉春这才不怎么情愿的准备告辞走人。此时,冬晴正好端了药汁进来。
“你身边怎么忽然多了个脸生的丫鬟?”慕婉春一怔,很自然的问了句。
慕念春随口笑道:“哦,她叫冬晴。我娘打发杜鹃她们出府,又让牙婆子挑了些做事仔细的进府。特地挑了冬晴给我。”
冬晴真正的身份,慕念春已经私下告诉张氏了。对外的说辞也是母女两个商议好的。免得惹来众人疑心。
慕婉春果然没有多心。
这个冬晴,实在太过普通,放在人堆里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
隔日清晨,慕婉春特意到漪澜院来,等慕念春一起上闺学。
慕念春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面色还有些苍白之外,已经看不出病容了。
一连喝了几天的药,身上难免有些苦涩的药味。慕念春特意戴了一个香囊,淡淡的梅花香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姐妹两个有说有笑的去了闺学。
刚走近竹林,就听到竹林里传来一个少年的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