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小姐和表少爷回来了。”白兰笑着禀报。
张氏有些讶然。不是说要在慈云庵住上两天吗?怎么才一天就回来了?
待看到慕念春和张子乔之后,张氏更疑惑了。张子乔神色有些暗淡,慕念春的脸上也没什么笑意。两人该不是闹什么别扭了吧!
张氏心里暗暗猜测,面上却故作不知,笑着招呼道:“子乔,坐了一路马车,一定累了吧!”
张子乔打起精神应道:“确实有些倦了,姑母,我想先回入云轩休息片刻,晚饭就不过来吃了。”
张氏点头应了,亲自送了张子乔到院门口,叮嘱了几句诸如“好好休息”之类的。待张子乔走了之后,张氏回了屋子,张口便问道:“念春,你和子乔是怎么回事?闹口角了么?”
两人间的异常实在是太明显了。
慕念春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避重就轻的说道:“娘,我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张氏心里疑云重重,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面色陡然一变:“子乔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惹恼你了?”
慕念春一怔,旋即无奈的苦笑:“娘,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子乔表哥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他就算有些心思,也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前世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她进宫,两人此生再难相见,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吐露心声。
张氏哑然。张子乔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姑母当然很清楚。就是知道张子乔绝不会逾矩,所以才会默许张子乔陪慕念春到慈云庵去。
既然不是张子乔的问题,那自然是慕念春的原因了。
“你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一天就急急的回来了,是不是在慈云庵里遇上了什么事?”
看着张氏疼爱关切的眼眸,慕念春陡然生出吐露所有秘密的冲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不,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齐王和她之间的牵扯关乎到前世的秘密,若真的说出来,只怕会吓坏了张氏。
“我在慈云庵里求了姻缘签。是上上签,签文上说我会有一段好姻缘。只是要经历一番周折。”慕念春选择性的说了一部分实话:“所以心里有些忐忑。”
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氏松口气,笑着安慰道:“签文上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必尽信。凡事有爹和娘给你挡着,你不用忧虑担心。”
慕念春乖乖的应下了。
张氏想了想又说道:“过了年你就十三岁了,也该注意些男女之防。子乔虽是你嫡亲的表哥,毕竟男女有别。日后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慕念春轻轻的嗯了一声。
就算张氏不说,她也有了这样的打算。
原本以为她和张子乔此生会有夫妻缘分,现在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她能做的,是尽量的疏远冷淡,让张子乔早些打消心里的念头。这么做对痴情的张子乔来说,似乎残忍了一些。可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前世她的凄凉境遇,也是张子乔始黯然神伤终无法忘怀她的缘由之一。若是她嫁的好过的好,他伤心失落之余,也会很快忘了她吧!
...
张子乔很快就察觉到了慕念春的刻意疏远。
每天晚上的宵夜变成了大厨房统一做的,白天偶尔见面,最多是点头微笑,往日的亲昵随意有说有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礼貌的客套。
张子乔先是惶然难过,然后是黯然神伤,再到后来,变得低落消沉了,话也越来越少。
就连最年幼的枫哥儿,都看得出张子乔的不对劲。更不用说张氏等人了。
张氏自是心疼侄儿,私下和慕念春说道:“念春,你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这些日子,子乔心情低落,连笑容都少了。”
慕念春心里的滋味其实更不好受。逼着自己狠下心肠应道:“现在难过是一时的,日子一长自然就会好了。”总好过将来的伤心和痴心。
张氏叹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打从心底疼惜这个侄儿,可论起亲事,却不情愿女儿低嫁远嫁。人都是自私的,侄儿再重要,总及不上女儿的终身大事重要。
慕正善也留意到了张子乔的异样,难得的关切了几句:“子乔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连话都比平日少了。”
张氏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快过年了,大概是想他爹娘了。”
慕正善不疑有他,笑着说道:“他到慕家也有半年了,这么久没见家人,心中挂念也是人之常情。要不然,就让家丁护送他回清池县,等过完了年再回来。”
张氏略一犹豫:“可是,清池县这么远,一来一回要花上一个月......”
路途遥远不说,而且张子乔就这么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大哥嫂子心里会怎么想?
慕正善见张氏不同意这个主意,倒也没在意,随意的说道:“你问问子乔,看看他自己的心意再说。”
...
张子乔来请安的时候,张氏便提起了此事:“......子乔,你来京城也有半年了。眼看着就快过年了,想不想回一趟清池县?”
张子乔一愣,下意识的拒绝了:“还是不用了。来回一趟耗时太多,而且,家学要到腊月二十五才散学,我若是回去,会耽搁很多课业。”
张氏也不勉强,含笑说道:“你既是不愿回去,就随你的心意好了。很快就过年了,京城的年节很热闹,你留下开开眼界也好。”
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