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竞选这么大的事情,老李家自然是全家出动,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生产的王凤之外,包括这两天有点儿感冒的李道云,以及李玲玲都来为李友助威了。
现在李宪本身混得好了,再加上亲爹竞选场长,来看热闹的都自发的给让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一家人拿了小板凳,演唱会亲友团似的坐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见到李友从科室之中出来的时候似乎带着些怒气,眼尖的李匹立刻发现了亲爹的状态不对,他拉了拉李宪的衣角:“二哥,爹这是咋了?”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李宪翻了翻白眼儿。
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呢,三点多就起来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背稿子,说今儿一定要给老李家争光。
来的时候还一脸的志在必得,情绪高涨的就像是抗美援朝去似的。
谁知道咋就沉着脸上台了?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不存在啊?
一边儿在心里编排着,李宪对李匹摇了摇头。
那边儿,李友在刘会计身边站定,接过了扩音器。
虽然刚才被高大义说了一通,心里憋着股气,可是头一次面对林场里几乎所有的父老乡亲,他还是紧张。
拿着扩音器,洗了好几口气,也没没出来话。
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极了搁浅在岸边的鱼。
下边,之前借钱没借着的赖老大见他不吭气,起了哄:“老李,紧着点儿啊!大家伙来是看选举的,可不是看哑戏的,你再吭哧瘪肚一会儿,都晌午头子啦!食堂里的粉条子一会儿都侬住啦!”
他这么一说,周围自有一些人发出了哄笑——大多都是没借到钱里边的一小帮。
李友定了定心神,向自己家人所站的方向瞅了瞅。刚巧,就迎上了李宪的目光。
看到那目光之中的鼓励,和那虚压着示意放松的手势,他长吁了口气。
再次拿起扩音器,他开腔了:“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今天我准备了一大堆的场面词儿,我家老二和老四帮我写的。写的那叫一个好,我都背下来啦。”
“老李,你就不能整点儿实在的啊?刚才刘会计都念了半天了,你这再来个背的,咱这选举大会可就成了朗诵大会啦!”
下边,赖老大又起哄。
周围的哄笑刚起,李友就将音量提高了三个度:“嗨!赖老大你他娘的平时净唠窜稀嗑,满嘴往外喷粪,可就今天这句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被一向不善言辞的李友呛了一下,众人的哄笑瞬间就集中到了赖老大那儿,将对方整个了大红脸。
气氛轻松了起来,李友呵呵一笑,自然多了:“所以今天我不背了,咱就唠实在磕!”
他将手一挥,“老天爷不给脸呐,咱们林场人一靠林子二靠地。可是现在局里边儿搞改革,采伐任务一年比一年少,老少爷们儿们冬天挣钱越来越难了。前几天一场大雹子,把十七里那边砸的绝了产,这眼瞅着是不给大伙活路啊。”
听李友提到这个,下边儿一片叹气的声音。
看着周围人脸色暗淡了下去,李友吸了口气:“糟了灾之后,挺多人都过来跟我家借钱。大家伙也知道,有的人借了有的人我没借。前两天一直没机会解释,没借到钱的,以为我李友看不起人还是咋回事,现在借着这个场合,我得说句,——不是那么回事儿!”
几句话下来,李友彻底找到了感觉,环视了众人一周,大声道:“当初往出借钱,是想着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有了难处,我李友有能力就得帮!要说关系远近,我借出去钱的那些个,平时走动的不见其怎么多。反倒是后来找我我没借的,有挺多都是处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兄弟,老街坊。”
“那我为啥没借呢?”他卖了个关子。
在场很多人还真就奇怪这事儿。
李友有钱了之后虽然略膨胀,可是不扣。在场子里除了跟高大义和刘会计两家处的有点儿臭之外,还真就没有什么牛逼哄哄的架子。平日里东家西家有个红白喜事儿,或者是小灾小难需要帮衬,从来没含糊过。
一些老街坊上门儿,满心以为借一两千块钱不是事儿,可是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此时见李友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迎着这些眼睛,李友沉声道:“我爹说的好啊,杯水车薪呐!想要大伙度过难关,不能靠着我们一家往外填钱,那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大家伙说,为啥咱们林场一场雹子下来就成了灾,难倒这么多的人家?”
“为啥?”“对啊,为啥啊老李大哥?”
周围一片询问之声。
李友看了看自家老二,一挥拳头,“因为穷!因为没底子!因为咱们林场没有产业,所以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老天爷的脸色吃饭呐!”
听到这个答案,在场的很多人不禁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趁着这功夫,李友一握拳头,激动道:“所以以后咱们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遭这样一下子就过不去的难,咋整?那就得富起来!”
这话说出来,周围一片起哄:“这还用你说嘛老李?谁不想富?谁家不想过好?可是我们又没你那么有本事的儿子,还能指着天上掉钱啊?咋富,这才是关键!”
李友呵呵一笑,“富咋富?办企业啊!有了企业,咱们林场除了种地和采伐之外,才能再多条来钱的路子。大家伙想想,要是咱们场子每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