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董卓在温明园大开宴席,朝廷百官皆受到邀请,无人不敢应约,纷纷到场,无一缺席。
刘协听到消息后,乔装打扮一番,掩人耳目,成功混了进去。
董卓待百官到齐之后,骑着马作秀似的在园口溜达了几圈,才下马进入宴席之中。
这装腔作势的模样,惹的刘协暗暗偷笑,心想这令百官畏惧的“黑胖子”竟然还有如此儿戏的一面。
宴会一般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准带剑入席。
然而董卓按着腰间的长剑,趾高气扬的走到首座,途中百官皆不敢与之对视。
酒过三巡之后。
董卓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停酒止乐,厉声道:“吾有一言,众官静听!”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静候下文。
董卓见众人如此态度,面露满意之色,朗声道:“天子乃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侍奉宗庙社稷。如今天子懦弱,不如陈留王胆色过人。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为帝,诸位以为如何?”
座下百官初闻如此惊骇之言,纷纷陷入震惊当中,久久不能言语。
唯有四人面露异色。
一为丁原、卢植两人,脸上愤怒不满之色尽显。
二为王允、吕布,此刻眼中充满惊讶,心中不禁对刘协神通广大的手段更为畏惧。
只见丁原愤怒地将身前的桌子推翻,喝道:“不可!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种,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如今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怎能擅自议论废立!你是想篡位吗?”
董卓一看,原来是平日素来与自己不和的并州刺史,丁原老匹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说完便拔出长剑,想砍死丁原。
丁原身后的吕布见此,心中突然想起刘协的嘱托,连忙挺身而出,怒目而视,大有一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
李儒见吕布生得气宇轩扬,威风顶顶,凶神恶煞,怕董卓有生命危险,急忙拉住董卓劝道:“今日宴会之日,不议国政,来日上朝时再谈不迟,宜和气生财。”
董卓这才作罢,面色铁青,坐下提酒便喝。
吕布拉了拉丁原的衣袖,示意离开。
丁原冷哼一声,“吾欲做之事,不必奉先提醒。”
而后翻身上马,愤然离去。
一时间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不经意间看到乔装打扮的刘协,心中暗自一喜,面不改色的走到刘协身边坐下。
轻声问候道:“王爷,您怎么也来了?”
“本王是来观察百官中对废立之事的态度,究竟何人支持,何人反对。”
刘协闻言淡然道。
吕布顿时肃然,“那末将就呆在此地,保卫王爷安全。”
刘协颔首,不再言语,继续观察座上众人动作。
喝了几杯闷酒的董卓,似乎怒气未消,向百官大声喝问道:“我刚才说的话,难道不符合公道吗?我效仿伊尹、霍光废帝,难道不符合常理吗?”
卢植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嘲讽道:“此话差矣。当年太甲是昏庸糊涂,伊尹才将他流放到桐宫;昌邑王即位之后二十七天,就已经作恶三千多条,霍光才会禀告太庙后将他废黜。而现在陛下年幼,有聪明仁智,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过失,怎么能够废黜?何况你不过是外郡的刺史,从来没有参与国家大政,你本身也没有伊尹、霍光的才华,凭什么在这里强行进行废立!”
“竖子尔敢?”
董卓气极,拿起桌子上的剑,就想向卢植掷去。
亲近董卓的侍中蔡邕、议郎彭伯两人连忙劝道:“卢尚书海内人望,今日害之,恐天下震怖。”
董卓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忍着坐下。
王允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圆场道:“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
于是百官皆散。
“奉先等下你如此这般...这般......”
散场时,刘协在人群中暗自跟吕布耳语一番,这才打道回府。
待百官散去后,董卓立剑倚于园门,眼神深邃,不知想些什么。
忽见一人跃马持戟,于园外不断驰骋,耀武扬威。
董卓向旁边的李儒问道:“此乃何人也?”
李儒答曰:“此乃并州刺史丁原义子吕布,字奉先。此人武功盖世,岳父需先行规避一下。”
董卓把剑往地上一摔,怒道:“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气虽气,但董卓还是入园暂且规避吕布的锋芒。
骑在马上的吕布见董卓的背影消失在眼底,勒马收戟,眼中满是疑惑之色,“王爷这是何意,为何让我在园外不断驰骋,恐吓董卓?”
半响,吕布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与其伤脑,不如去王司徒家中喝酒。
......
皇宫中。
一个小官吏在不断的向刘辩诉说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辩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最后直接将手中的卷宗摔到地上。
怒道:“这董卓是要谋反吗?”
暴怒的刘辩完全脱下平时的伪装,不复懦弱模样,双眼通红,择人而噬。
吓得小官吏瘫坐在地,不住的磕头道:“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何事惹得辩儿如此生气?”
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踏着莲步款款而来。
刘辩一见来人,脸上阴霾尽散,冲入贵妇怀抱,亲切叫道:“母后,那董卓想废掉朕,立皇弟陈留王为帝。”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