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道:“自当如此,本官倒要看看,他云中侯的装备究竟比工部打造的厉害多少。”
这些装备都是曹文诏出面采买的,得到了部分的优惠,但仍旧贵的让杨嗣昌感觉肉疼,一个步营铳手的装备全部加在一起竟有四十两,而同等的银钱,足够养活五个边军营兵了。
杨嗣昌走进了一个库房,正中央的长条大板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备,共有四套,分别是铳手、长矛手、骑射、甲骑的。
杨嗣昌看了看桌子上那数量超过二十种的各式器械,问:“这些都是铳手的装备吗?”
曹文诏点点头,说:“正是,这是铳手行军作战的全部装具。”
杨嗣昌拿起那杆火铳,掂量了一下,倒是比工部出产的沉了一些,但是却短了四五尺,看那口径大了不少,与工部的火铳不同,这杆铳的尾部是完全的,末端稍稍凹陷下去,涂了清漆,他眉头微皱,问:“为何这枪托是弯曲的,莫非他们给了残次品不成?”
陈新甲连忙否认,曹文诏却说:“首辅大人试一试便是明白了。”
杨嗣昌不明所以,端起尚未夹上火绳的火铳,随意瞄准了一个窗口,却感觉那弯曲的枪托顶在肩膀上,底部的凹陷与肩膀更好的接触,不至于顶在骨头上,与工部火铳不同,铳管尾部有一缺口,顶部凸出一点,两者结合就能很好的瞄准,杨嗣昌试了几次,越试越觉得舒适,赞道:“真是神乎其技,竟有如此奇思妙想呀。”
“快快,取火药铅子来,本官要试射。”杨嗣昌说道。
曹文诏拿起桌上牛皮腰带,翻了过来,露出了十二根短短的竹筒,打开一根,取出铅弹,把里面的火药装填进了铳口,又把铅弹塞进去,慢慢捣实,杨嗣昌看在眼里,询问:“莫非这竹筒里都是如此?”
曹文诏解释道:“是的大人,漠南出产的火铳,都配有十二发子药,竹筒里的火药是定量的,因为铳口一般大小,铅子也可以互换使用,所以更加方便。”
装填好子药的火铳递给了杨嗣昌,杨嗣昌把玩着,却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把火铳放在了桌上,显然么有了刚才的兴致,有了这精良火铳,杨嗣昌倒是觉得那棉甲、铁盔倒是平平无奇了,虽说用料考究,但样式却与工部的是一模一样。
把剩余的都看过后,杨嗣昌问:“为何没有云中侯那些甲骑装备的铁甲,莫非其名下工坊不出售?”
曹文诏回答:“却是不是完全不出售,只是......末将以为还是莫要购买的好。”
“为何,你也是曾见过那铁甲骑兵的威势,便是东虏白甲精兵亦无法抗衡,如此精良装备,便是多花些银两也该买一些的。”杨嗣昌提点到,他以为曹文诏是怕花钱。
曹文诏连忙解释说:“大人,并非是钱粮的问题,关键是买了也用不上啊。”
见杨嗣昌不信,他带着两人走出库房,招呼了几个亲兵,便牵来两匹马,两匹马一高一矮,那高的分外神骏,曹文诏道:“这匹良驹是云中侯年前赠予末将的,与甲骑所用是一类马种,只是神骏了些,而这匹马是军中常用的,无论塞外还是关内,都是一等一的良马,但是二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末将这马据说是波斯及更西出产的马匹,有八百余斤,体重几乎是这蒙古马的两倍,负重和速度更是远甚,只有这类强横的马匹才能让甲骑发挥出威力,而普通的良马,承载骑兵外加护甲、马铠二百余斤,已经是极为吃力,莫要说长途奔袭了。”
“这等波斯良马,莫非云中侯不出售?”杨嗣昌问。
曹文诏道:“绝不出售,这等良马是云中侯花了大代价让商人从极远的地方贩卖来的,很是贵重,莫要说不卖,便是卖也不能买,买得起养不起,这等良马平日饲养所需要精料绝非新军能够承担,便是末将这一匹,平日吃食用度也相当于七八匹良马,更不要说,这等马还很娇贵,不能像蒙古马那样长久驱使,上了战场,如何保证它食用精料呢?”
“倒是华而不实。”陈新甲帮腔说道,他是力主不要这种马匹的,说白了,他可是宣大编练新军的责任人,对于朝廷和天子来说,花同样的钱,自然是编练的新军越多越少,若是编练一营甲骑,当要耗费四五个步营的粮饷,倒是不容易展露功劳了。
杨嗣昌微微摇头,却并未说话,孙伯纶麾下那数千甲骑就足以说明他的强大了,或许只有延绥那类百战百胜,保持主动的军队,才能为麾下战马不断精料吧。
“看来编练新军,着实急躁不得啊。”杨嗣昌轻声说道。
三人正说着话,却被远处刚刚操练完,正在飨食的军卒吸引,十几个人围成一圈,正在哄笑,杨嗣昌走了过去,发现这些人吃的正是陈新甲在塘报中说过的行军锅,那只橡木桶里有腌制的咸肉和干饼,还有用纸包了的花椒、辣椒等调味品,找个锅把肉扔进去,放入调味品就是一锅上好的饭食,只需要炖煮一刻钟,便能食用,泡上干饼,对于军卒来说便是一餐美味,最重要的是价格,这包含了肉与麦饼、足够十人食用的行军锅,竟然只相当于二斗米的价格。
这群士卒显然已经吃用完了,借着休息的空档抽着绥德出产的烟卷,虽说天子曾经几次下令禁烟,但对于边镇士卒来说,烟卷这类减缓压力的东西是少不得的,杨嗣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