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勾了勾嘴角,叹道:“权力真的会让人异化,连对自己的生死兄弟,也要下手夺命吗?沧行,你如果以后真的有一天起兵造反,当你当上皇帝以后,会不会也跟刘邦,朱元璋这样,忘恩负义,转而诛杀自己的兄弟们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不是他们那样的人,对权力也没有兴趣。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也不起兵了。彩凤,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对你,对小师妹,对我黑龙会的兄弟们翻脸不认的,我李沧行可以对天发誓。”
屈彩凤幸福地靠在了李沧行的肩头,柔声道:“好啦,随口一说而已,看你还这么认真,嘻嘻。那后来呢,吴芮也给刘邦杀了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没有,大概是吴芮一早就看出了刘邦绝非容人之君,不会与自己共富贵,所以很聪明地选择了交出权力,解散兵马,甚至把大部分的封地给了刘邦的儿子和兄弟,只保留了湘江以南的这长沙城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实力弱小,又是边远蛮荒之地,当时的整个岭南都归南越王赵佗所有,所以实际上吴芮的长沙国成了边疆地区,刘邦自然也不会再对他赶尽杀绝。”
“可是韩信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三大异姓王中,他的功劳最大,可以说没有韩信,刘邦肯定会输给项羽,所以平定天下后,意气风发的韩信就成了刘邦眼中最大的一根刺,先是把他从齐王改封为楚王,然后又夺了他的兵权,转封为淮阴候,韩信发了几句牢骚,刘邦就示意自己的老婆吕雉以谋反的罪名杀了韩信,岂不知韩信拥兵百万,坐拥半个天下的时候都不去造反,偏偏要在无兵无权,被严密监视的时候反而要造反了?这不过是刘邦诛杀功臣的借口而已。”
屈彩凤恨恨地说道:“皇帝没一个好东西。沧行。以后你可别学他们。那彭越和英布,也是为了韩信报仇而起兵造反吗?”
李沧行叹道:“彭越的情况和韩信也差不多,早早地给夺了兵权,安置在长安。他看到韩信的下场后,为韩信发了几句牢骚,于是被加了个罪名,流放到四川,在出长安的路上。他碰到了吕雉,因为两人以前有过交情,彭越还救过吕雉,所以请吕雉帮忙向刘邦求情,不要把他流放到四川去。”
“可是这吕雉却是心肠歹毒,当面答应,背后却跟刘邦说,彭越对被流放四川心有怨气,而四川又是可以形成割据之地,不如早除之!于是刘邦就把彭越召回。连同他的三族一起处死,彭越本人则被剁成了肉酱,分别传示四方的王爷和诸侯,警告他们,这就是对刘邦不忠的下场!”
屈彩凤听得花容失色,饶她是女中豪杰,仍然听得几乎要吐了出来,说道:“这刘邦,这吕雉怎么会如此残忍!这哪是人做的事情!”
李沧行的眼中冷芒一闪:“当皇帝的就是如此,不要说近两千年前的刘邦吕雉。就是现在,为了震慑谋反的人,凌迟,炮烙。灭九族这些刑罚,不也是一直存在的吗?”
屈彩凤咬了咬牙:“那英布看到彭越的这堆肉酱,就造反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英布一直呆在他的封地当他的九江王,所以他有造反的实力,看到彭越的肉酱之后。他大怒,一边联络岳父吴芮,一边打出反旗,正式反叛。彩凤,你说得对,这是他第三次背叛了,也越来越容易。”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虽然我不喜欢英布这个人,但这次我还是支持他,就应该让他这样的人杀了刘邦吕雉这对贱人才好。只可惜英布没这个本事,最后失败了。对了,吴芮这回没帮他吧。”
李沧行微微一笑:“正是,吴芮可是老滑头,很清楚双方的实力对比。才不会感情用事呢。而且这时候,吴芮已经死了。”
屈彩凤失声道:“什么?死了?也是被刘邦杀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没有,传说中吴芮和他的夫人毛氏极为恩爱,在当上长沙王之后,和爱妻泛舟湘江之上,共诉这传奇的一生,当时的吴芮不过四十岁,却半开玩笑地跟毛氏说,自己感觉大限将至,要毛氏死了以后,改嫁别人,不必为他守寡一生。”
“可那毛氏却是个奇女子,当场就说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说若是吴芮不在人世,她绝不会独活。”
李沧行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我初读史书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很感人的爱情故事,不过现在看来,只怕吴芮也一早看出了刘邦的狼子野心,必不容他,与其落得个韩信,彭越,或者是英布的下场,不如早早自我了断,传位于儿子,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刘邦的忌惮。而那毛氏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丈夫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屈彩凤的眼中泪光闪闪,显然作为女人,更容易被这样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打动,她的鼻子开始抽泣起来,低声道:“沧行,若是有那么一天,你真的不在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李沧行心中一阵感动,这是屈彩凤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自己如此表白,他叹了口气:“后来吴芮几个月后就无疾而终,而毛氏也很快随他而去,二人就合葬在这长沙王墓里。至于英布,是在他死后五年才反叛,吴芮的长子吴臣继承了长沙王爵位,没有跟着英布反叛,而英布虽然开始小胜,后来却难敌刘邦的御驾亲征,也败亡了,他兵败之后,投奔吴臣,希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