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湘的脸一下子红得发烫,一下子推开了李沧行,轻轻地啐了一口:“哎呀,你好坏,这话也说,我,我不理你了。”
李沧行笑着把沐兰湘的素手执了起来,右手的大姆指轻抚着她那光洁的玉指,突然叹了口气:“其实,其实我并不姓李。即使是传香火,也应该是姓朱才是。”
沐兰湘秀目流转,紧紧地盯着李沧行:“大师兄,你这是。你这是想到你的爹娘了吗?”
李沧行木然地摇了摇头:“从我记事的那一天起,我就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若说我还有一个父亲,那也是我的师父。可是当我几年前从黑袍的嘴里得知我的父亲居然是正德皇帝之后,我内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恨我的父亲,恨他没有保护好我的母亲,没有保护好我,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让我一辈子孤苦零丁。”
沐兰湘轻启朱唇,说道:“大师兄,那么,那么你恨自己的父亲吗?可他毕竟给了你生命。而且若不是当年他顶住了朝中大臣们的意见,一意孤行地和你的母亲在一起,只怕也不会有你了。你是在恨他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无法当太子,继承皇位吗?”
李沧行突然笑了起来,捧起了沐兰湘的脸:“不,我并不恨他这点,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如果我真的是太子身份。在深宫里长大,又怎么可能去得了武当,怎么可能认识我的小师妹呢?”
沐兰湘心中一阵温暖,一下子扑进了李沧行的怀里。满脸都是幸福,嘴上却说:“才不是呢,你要是真的在皇宫里长大,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乡野女子呢?”
李沧行心情舒畅,随口道:“其实我觉得小师妹不是乡野女子呢,你的气质一向高雅脱俗,从小我就觉得你象个公主郡主什么的,不象普通的民女,而且你也姓沐,说不定你是沐王府的什么人呢,哈哈。”
沐兰湘突然象给电击似地,娇躯一颤,从李沧行的胸前抬起了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师兄,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沐王府的人?”
李沧行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呢。我都可以是朱明皇子,你可还姓着沐呢,而且那沐王府也是武将世家,世代也有子弟习武,没准你真是沐王府的什么亲戚呢!怎么,你爹没跟你提过你家的事情吗?”
沐兰湘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还真没有,因为娘早死的原因,所以爹爹对我们沐家的事情一向守口如瓶,而且,而且我以前听紫光师伯提过一句,说我爹和我娘并不是一开始就出身于武当,而是和你师父一样,带艺投入武当的。我小时候曾经寄居在我外婆家,结果被那老魔头向天行一夜之间灭了门,我爹便无处可去,只有带着我上武当了。”
李沧行也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可你爹为什么不带着你回自己的家族呢?是怕连累家人?还是想要依靠武当的势力复仇?”
沐兰湘秀目中光波闪闪:“这就不是我们作为子女可以问的了,当时我爹每天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给我娘报仇的事,小时候的时候不懂事,曾经问过爹一句,我的爷爷奶奶在哪里,可是爹却是很生气地打了我一顿,说我没有爷爷奶奶,从此我就再也不敢问他这事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对了,你爹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没有重新可以走动的希望?”
沐兰湘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低头啜泣起来,李沧行知道肯定是又刺激到她了,连忙扶着她的香肩说道:“对不起,小师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问你这事的。”
沐兰湘抹了抹眼泪,还是抬起了头,嘴角边勉强勾起一丝笑容,说道:“没事的,这事你肯定迟早要问,不问才奇怪了呢。只是我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比起你下山的时候,还要糟糕了许多,以前他只是全身筋脉尽断,手脚骨折不能行动,神智还算清醒。”
“可是上次紫光师伯死时,他又被刺激到了,怒吼说都是因为徐师兄把屈姐姐招来,才会害死紫光师伯,一时间急火攻心,血气上涌冲了头脑,就此晕了过去,这么多年来,就跟个活死人一样,每天就在那里那样躺着,睡着,却是怎么叫也叫不醒。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接替了我爹的戒律长老之位,成为了武当的妙法长老。”
李沧行心中也是一阵悲痛,当年在武当的那么多师叔师伯里,黑石算是硕果仅存的一位了,又是小师妹的父亲,自己以后要迎娶师妹,肯定还要征得他的同意的,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不敢问沐兰湘黑石的近况,也是怕黑石仍然念念不忘当年的事情,到现在也不接受自己和小师妹在一起,小师妹是至孝之人,即使和自己真心相爱,没有父母之命,也多半是不会嫁给自己,到时候又会是一个新的麻烦。可是听到黑石这样昏迷不醒之后,李沧行还是没有任何喜悦的感情,想想当年澄光死时自己有多悲痛,推已及人,现在小师妹的心中一定是苦不堪言。
李沧行心疼地抚着沐兰湘的秀发,柔声道:“师妹,这么多年来真苦了你,都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扔在武当,又不去找你,让你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和痛苦。我发誓,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绝不会让我心爱的人,再受一点点的委屈!”
沐兰湘幽幽地叹道:“也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办法,能让我爹恢复神智,其实我以前听说关外的神农帮,有可以让人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