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子对着一边站立的二人说道:“原来这里交待了那练刀之法,功力不足时可以编乌金丝来代替以气御刀。华儿,沧行,随我来,咱们取回了刀谱,现在向祖师爷行礼通报。”
云涯子带着二人走到石洞边的一幅祖师肖像前,郑重地上了三柱香,跪了下来,朗声道:“祖师爷在上,弟子三清观第十六代掌门裴敬宗,幸不辱命,迎得本门至宝六阳至柔刀谱回归,特以此物祭拜祖师。”言罢磕头于地,长跪不起。
李沧行与火华子也跟着跪下磕头,三跪九叩后,见云涯子仍长跪于地并不起身,火华子轻声喊了几声师父都没有反应。
二人相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便走上前去扶了一下云涯子的肩头,这一扶不要紧,只见云涯子应声而倒,方才还红润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七窍中黑血长流,竟是已经死去!
火华子登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李沧行也被这巨大的打击惊得手足无措,半天也没回过神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外面嘈杂的人声拉回了人间。
只听到火练子的声音在洞外响起:“师父,您老人家可否安好?山门前的火星师弟看到有两条黑影奔向您这里,弟子正巧回山,火松师弟又不在,就领着大家过来了。”
李沧行心乱如麻,先去开了洞门,外面的一片火光一下子照得他眼睛又热又痛,定了定神,李沧行木然地说道:“掌门他老人家已经归天了。”
“怎么可能!师父他老人家晚饭时还好好的,还问了我练功进展的事,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归天!我不信,我不信!”火星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把火把往地上一扔就要冲进洞去,却被火练子一把拦住。
“李师弟,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你和火华师兄不是去了西域白驼山庄么。怎么回来也不跟大家说一声?还有师父武功盖世,如火星师弟所说晚饭时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快就过世了?”火练子的脸色大变,但说话还是很有条理。
李沧行喃喃地说道:“掌门怕是遭了奸人的毒计,中毒身亡的。”
火练子手中的火把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什么!……师父现在尸体可在?”
“就在洞内。”李沧行现在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一切说话做事几乎都是本能反应。
火练子再不说话。一下推开李沧行冲进了洞去,众师弟们也都扔下火把跟了进去。
少顷,里面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而没能进得了洞的师弟也都一个个哭倒在地。
李沧行想起自己来三清观这两年来云涯子对自己如师如父的关怀,自从澄光死后他是第一个能象父亲一下对待自己的人,往事历历在目。一件件涌上心头。
李沧行在刚才火华子扑向云涯子身上那一刻突然无端地嫉妒起火华子来,当时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那是他最缺乏的父爱,这种爱,澄光给过他,这两年来云涯子也给过他,但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了。
连日来他心力交瘁。这一下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再也支持不住,“噗”地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终于不省人事。
等李沧行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阴暗的屋子里,火华子蜷缩在房间的一角,蓬头垢面,一动不动。象是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干了。
李沧行连连叫他都没有反应,环顾四周,他发现这居然是帮里的柴房,到处堆的都是柴火,只是劈柴的斧头已经全部被收走了。
李沧行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自己与火华子定是被当成弑师的凶手被囚禁在这里,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梳理整个过程,为自己洗清冤屈。
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后,李沧行豁然开朗,他起身走到火华子面前,再次地摇晃着他,道:“师兄,你醒醒看看我。”而火华子仍是老样子,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李沧行猛地一个巴掌打在火华子脸上,这一下他用了七分力,火华子的脸一下子肿起老高,人也跳了起来,怒道:“你疯了么。”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我没疯,你才得了失心疯,师兄。掌门去世,我跟你一样悲痛,但你不思报仇却在这里自暴自弃,你这样对得起你师父么!”
“我还能怎么样,他死了,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火华子一边向李沧行吼着,一边身躯在不停地摇晃,李沧行的印象里火华子永远是温和沉静的谦谦君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下却是尽情地释放情绪,变得让李沧行一下子不认识起来。
李沧行定住火华子剧烈晃动的双肩,盯着他的眼睛,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感觉火华子粗重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低声道:“师兄,外面恐怕有耳目,恕小弟无礼,你要是想为你爹报仇,现在就听我的话,先坐下。”
火华子的瞳孔开始收缩,人却是依言而行,开始盘膝坐下。
李沧行在火华子的对面坐了下来,口中念起武当的清水静心口诀。
这套心法注重的是凝神定气,而非增进内功修为,李沧行幼时习武经常操之过急,习惯跳着练功,有几次差点走火入魔,后来澄光传他此法,让他在练功失控之前先凝住自己的心神。
这几年随着年龄渐涨,李沧行已经很少再用这口诀,没想到今天居然对火华子用上。
不一会,二人便如老僧入定渐渐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