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娥华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双眼睁得滚圆,不停地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可能的,大师兄他,大师兄他怎么可能抛弃我,你是在骗人,你一定是在骗人。”
可是她一边这样自言自语,一边一把抢过了陆炳手上的那张纸,大声地念起上面的字:“休书:兹有湖北武当山人士耿少南,因其妻子何娥华,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与他人私通生子,现特修休书一封,解除与何娥华的婚约,从今以后,再无干系,官府街坊,见书为证!”
何娥华把这封休书从头到尾读了三遍,她的眼中渐渐地盈满了泪水,终于,在她第三遍念完这封休书时,整个人都软到了床上,放声大哭起来,耿少南的字迹她非常熟悉,绝不会有假,从她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可以确认了,她心中最后的侥幸,最后的防线完全垮掉了,一边大哭,一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师兄他怎么就会休了我!他不能这样做,他不可以这样做,我,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不能这样对我!”
陆炳冷笑道:“你这会儿想起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了?你把他的锦囊和诏书交给徐林宗的时候,你拿刀捅他,要取他性命的时候,就不曾想到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了吗?再说了,这休书上说的清楚,你肚子里的,只怕并不是他的孩子吧。”
何娥华突然尖叫起来:“耿少南在哪里,我要见他,我不能这样就给他休了,我要当面问个清楚。我知道了,一定是,一定是你陆炳逼他这样写的,你就是要害我们,要拆散我们!”
陆炳摇了摇头:“何娥华,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他耿少南不过是一个作乱不成,行将就刑的乱臣贼子,我还要拆散你们做什么?你这样害他,你觉得他还会对你有什么旧情吗?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见他,当面问个清楚!”
何娥华咬了咬牙,一下子跳下了床,头也不回地就要向外跑,陆炳突然笑道:“何姑娘,你知道去哪儿才能见到他吗?”
何娥华猛地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厉声道:“你说,他人现在在哪里?”
陆炳勾了勾嘴角,说道:“他现在在锦衣卫的诏狱,去吧,这也许是你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何娥华头也不回地向外就跑,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耿少南啊耿少南,你怎么就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傻丫头,白白送了性命和皇位,唉。”
耿少南的小屋中,凤舞一袭黑衣,紧致地裹在身上,衬托出那一身足以让任何男人都心动的身材,可是她的眼中,却是泪光闪闪,看着耿少南,不住地摇头痛哭:“主公,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信徐林宗的,我不该跟他合作的,我信了他的鬼话,才会害你成这样,你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
耿少南的两只眼袋,已经变得一片黑暗,残存在他体内的毒气,根本无法根除,现在的他,武功已经尽失,形如废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错,你和师妹,都是女流之辈,这等军国之事,你们又怎么会清楚?就算徐林宗遵守承诺,就算武当不去举报我,那陆炳和严世藩为了自保赎罪,也一定会置我于死地的。”
凤舞咬了咬牙,说道:“一切都是那徐林宗,不是他花言巧语骗我信了他的鬼话,我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帮他来骗你?主公,不要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我,我这就一死谢罪!”
她说着,手就要去抽腰间的剑柄。耿少南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难道,我向陆炳苦苦求情,让你能活下来,就是为了让你去死的吗?”
凤舞的剑刚刚抽出一半,又给塞了回去,她哭道:“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救你,主公,少南,我这是要赎罪啊,要我看着你走向末路,我,我做不到,做不到!”
耿少南咬了咬牙,冷冷地说道:“你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爱我,是不是应该尊重我的意愿,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
凤舞睁大了眼睛:“别的话我都可以听你的,只是,只是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你一个人上路,空虚,寂寞,我又怎么能忍心!”
耿少南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活着是有比死了更重要的事要做,凤舞,既然一切因你而起,那你是不是应该帮我善后?”
凤舞痴痴地看着耿少南:“你要我做什么?只要能跟你同生共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闪:“现在,配合我演一出戏!”
何娥华气冲冲地冲进了诏狱,在最底层的深处,却是有一处小小的宅院,独立建在外面,居然还有阳光,花草,看起来与普通的庭院无异,可是里面,却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呢喃之声,那是,那是男欢女爱时才会有的那种声音。
何娥华的粉脸通红,本能地想要回避,可突然双眼圆睁,咬牙冲进了这小院内,她的手在微微地发抖,却仍然重重地推开了面前的门,眼前的一切,几乎要让他晕倒,耿少南全身精赤,正趴在锦被之中,而凤舞却是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子里,这张床,轻轻地摇晃着,两人身上,全是大汗淋漓,四只嘴唇紧紧地合在一起,长发披散了下来,遮住了二人的脸,宛如斗绵羊。
随着何娥华的突然闯入,床上剧烈动作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耿少南缓缓地转过了头,看了何娥华一眼,一言不发,转而继续地开始了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