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徐师弟不会如此不分是非,这次武当之战,这么多同门死在锦衣卫之手,说到底这也是因为屈彩凤惹来的祸事,这起码的恩怨情仇他都不明白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跟这屈彩凤纠缠不清?!我一定要去亲眼看了才能相信。”耿少南闻言如遭雷击,摇着头,尽是不信。
何娥华跺了跺脚:“大师兄,其实我也是不敢去看,这才找的你,我怕我接受不了事实。”
耿少南咬了咬牙:“不用怕,我们一起去。”
一丝感激浮上了何娥华的脸:“好。”
两人言语间来到了后山,远远地只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女子身着红衣,肌肤胜雪,发如乌云,而那男子俊逸挺拔,玉树临风一般,可不正是徐林宗与屈彩凤!而徐林宗的手,正在屈彩凤如黑云般的秀发上,轻轻地摩挲着,透出无尽的爱意,如胶似漆,难舍难离。
耿少南见状呆若木鸡,最后仅存的一丝幻想也被击得粉碎,而何娥华则直接转身,向一边的小道奔了过去。
她跑了半天后,耿少南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远处还在耳鬓厮磨的二人一眼,也转身向何娥华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一路之上,山风徐徐,夜凉如水,而拂在耿少南脸上的风,似乎带了几分苦涩的咸湿气息,仿佛是何娥华那伤心的泪水,顺风而来。
耿少南的伤势仍然很重,举手投足间,都牵扯得厉害,眼见何娥华向半山腰的方面狂奔,他却只能紧紧地跟在后面,这样跑了小半个时辰后,转过一道山角,只见何娥华正蹲在解剑池水潭边,以手掩面,一个人哭得肝肠寸断。
耿少南站在她背后良久,各种滋味从他的心里泛起,辛酸、愤怒、怜悯、伤感,最后汇成一个不可阻挡的爱字,他冲上去抓紧何娥华的双臂:“师妹,你看着我。”
何娥华抬起了头,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耿少南。
“师妹,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对徐林宗再有一丝一毫留恋的情感。你难道不知道,在那徐林宗心里,你一点位置都没有吗?这么多年以来,真正在意你的人是我。”耿少南这一次,真的是不管不顾了,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何娥华摇着头,泪如雨下,却是一言不发。
耿少南的双眼通红,无尽的哀怜与愤怒在他的心底里翻滚着,他大声说道:“小师妹,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徐林宗,你把自己折磨得太苦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允许我心爱的人被人欺负,我向你保证。”
“大师兄,我真的好想把自己的心给掏空,这样我就把徐师兄忘得一干二净,这样我就不用再想他。可是我做不到,大师兄!我做不到啊。”何娥华情绪终于不可遏制地失控了,一头栽进耿少南的怀里,泣不成声。
“别再难过了,从现在开始把徐林宗给忘掉,好吗?”耿少南紧紧地搂着何娥华,一遍遍轻声地说。而何娥华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自语“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耿少南才慢慢地开始扶着何娥华,走向了山顶,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在一边的黑林之中,两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却是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终于,等到他们的身形消失在了远处之后,衣衫破空之声轻轻响起,两棵大树之上,落下了两个矫健的身形,同时拉下了脸上的面巾,一人乃是澄光道长,而另一人,可不正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陆炳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的好徒弟,想不到还有晚上出来谈情说爱的习惯,耿侍卫,这是你在皇宫里学来的吗?“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居然会跑到这里你侬我侬的,陆炳,咱们武当可是有武当的规矩,男女弟子间要紧守礼教的,不知道今天何娥华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少南恐怕多半是紧随而来,兴之所致,安慰一下他心爱的小师妹罢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只怕又是徐林宗跟屈彩凤有什么亲昵的举动,这才会有了我们看到的现象。”
陆炳的眼中寒芒一闪:“徐林宗,屈彩凤!这两个小贼,我非杀不可!尤其是屈彩凤,这回我差点命都给她害掉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澄光道长勾了勾嘴角:“好了,陆总指挥,我这次冒着暴露的危险,出手救你,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发牢骚的,咱们的眼光还得向前看,这次你活着,金不换却死了,跟你争宠的人没了,赤花鬼母不过女流之辈,是不可能执掌东厂的,你的锦衣卫,可以一家独大了。”
陆炳冷冷地说道:“一家独大又如何?瑞王都死了,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呢,皇上这些天来在一直催查瑞王之色,我刚刚才好不容易证明自己在事发时不在武昌,现在皇上限期让我捉拿凶手,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那个孟彩珠,不是你放进巫山派的内奸吗,她这回怎么会笨到主动留下姓名呢,难道就不怕暴露给屈彩凤了?”
陆炳的眉头有些舒缓:“孟彩珠确实是我代号朱雀的杀手,也是我放进巫山派的一枚棋子,原本是想要查太祖锦囊的下落,可这回,她的意外之举倒是救了我一回,瑞王一死,我可以把责任推到巫山派身上,向皇上请命,调军队消灭巫山派,也能报我这次的一箭之仇了!”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想必是屈彩凤指使孟彩珠击杀了瑞王,可是她却急中生智,故意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