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生太守从没有见过如此武艺高强的女子,把在他印象里凶悍残忍的大明骑兵这么轻易地就给搞定了,一直大大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李沉香扭过头来,微微一笑,向着他一抱拳:“太守大人,你受惊了!”
刘文生太守如梦初醒,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对着前方同样不知所措的数百名台州军士说道:“台州军士们听令,一切都要配合天狼女将的命令,不得擅动,现在速速搬开路障,撤去火把,以迎****大军!”
下完命令后,刘文生太守跳下了马,在刘得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想要下跪,李沉香连忙也跟着跳下马来,扶起了刘文生太守,说道:“太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刘文生太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下官冥顽不灵,不识天威,为虎作伥,帮着这些大明恶贼对抗天兵,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将军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饶过我们全城的居民性命,他们是无辜的!”
李沉香心中冷笑:早干嘛去了?现在倒开始做好人假惺惺了!但她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说道:“我们家的天狼,还有吴将军说了,如果太守大人真心归顺,是一定会保证城中百姓的身家性命的,而您的官位,我们大明天子也有过谕令,只要您肯随大军前去班师面圣,天狼也会既往不咎的,您就放心吧。”
刘文生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说道:“天恩浩荡,下官从此一定洗心革面,以回报天狼的恩德!”
他转头对着刘得功说道:“参将,你辛苦了,现在还要请你执我的令牌,到其他几条大道上,命令几位将军停止抵抗,迎接天兵。”
李沉香忽然说道:“太守大人,你这里的战马,我要紧急征用一下,刚才那个陆炳骑马向着南城的方向逃了,多半是想出城逃亡,我现在就要去追击!”
天狼那低沉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沉香,你做得很好,休息休息吧,不用这么急着追击。”
李沉香的脸色一变,转回了头,只见几十步外,大批的天狼军步兵正高举着长槊,列队而前,而在他们身前,那些台州城的百姓和士兵们已经把刚才还堆得有半人高的路障清到了路边,百姓们正手忙脚乱地找着自己家的门板和家具,而士兵们则纷纷跪在道路两侧,连头也不敢抬,天狼一马当先,骑着一匹南京城狮子骢,面带笑容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林瑶仙则是一身皮甲,紧紧地骑马跟在他的身后。
台州城的西门,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方圆十余里的广阔战场上,尸横遍野,夕阳西下,到处是在地上翻滚着的人马尸体,而受伤的战马,驮着背上中了十几箭,密密麻麻如同刺猬一般的主人尸体,在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直到力气消耗怠尽,口吐白沫,四蹄一软,趴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
大明骑兵们的尸体,在十成尸体中占了有七成,最优秀的大明骑士,论起组织和纪律性,仍然敌不过这些甲骑俱装,如墙般推进的天狼军重骑兵,俞大猷尽管带着前锋部队几次突击,但都无法冲破天狼军那线列推进的骑兵阵线,进入白刃战后,天狼军的长槊和狼牙棒,比起大明骑兵们惯用的马刀与长矛,更是优势尽显,每一个回合下来,都会倒下一大批大明骑兵,而天狼军骑士们,则靠着远优于大明兵的防护与兵器,损失小上了许多。
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大明的后卫部队被铁震天率部突袭,这些天狼军骑士,多是和铁震天一样,在河北一带横行乡里的恶霸与流氓,精于骑术,悍勇异常,又有铁震天这样的猛士带队冲锋,就如同一道钢铁的洪流,又如一把出鞘的精钢宝剑,直接切开了那些大明骑士的后队,直奔着俞大猷的金龙大旗而去。
若是换了一般的骑兵,即使有成千上万,也早给铁震天这种亡命突击的打法冲散了,可是大明骑兵可谓江湖之上最优秀的游骑兵,即使是穿了重甲,以肉搏为主的骑队也是如此,俞大猷本人在天狼军阵中左冲右突,靠着三千将军卫队的护卫,如同一道土黄色的洪流,在一片闪亮的天狼军白色盔甲组成的人海中来回翻滚,这倒是让铁震天倒了霉,冲来冲去,和那金龙大旗的距离却是忽近忽远,往往力战之后,杀开一条空当,却发现金龙大旗换了一个方向,反而更远了。
双方的骑兵战来回冲杀了一个多时辰,大明骑兵损失七千多人,将近一半,几乎所有的队伍都伤亡惨重,而天狼军骑兵损失了三千多人,接近一半的伤亡来自于铁震天所部,铁震天本人杀得浑身是血,身上插了十余只羽箭,就连座骑上也有至少二十只箭杆,若不是因为他的过人武艺和双层铁甲,内衬丝绸内衣的良好防护,早已经马革裹尸了。
铁震天狠狠地一槊,把一名在当面跟他搏斗了四十多个回合的大明勇将一槊捅下了战马,这名大明悍将在临死之前,也飞起一棒,重重地砸在铁震天的左臂,一片臂甲被打成了三块,纷纷落下,而铁震天的左臂就感觉象被一座山岳所撞击,骨头间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紧接着失去了知觉,却是连举也举不起来了。
铁震天忍着左臂的剧痛,哈哈一笑,右手一勒马缰,战马前两蹄高高举起,如同人立,又重重地砸下,狠狠地踏在那名落马的大明悍将的前胸那里,只听“扑”地一声,插着长槊的伤口,血如泉涌,而马蹄踏处的护心胸甲,也深深地下降了一大块,连那悍将的眼珠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