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光最后回到了江陵城外三十里的李家庄,庄主李冰乃是澄光的俗家师弟,十年前下的山,李沧行当时年纪虽小,对其还有些模糊印象。
师兄弟多年不见,碰到后好一阵寒暄,饭后澄光师徒即在庄中住下,随后的两天,陆续有附近的武当俗家弟子赶到庄中,与澄光会合。
先后有十余人皆是澄光这一辈的弟子,有三四人已经自立门户,开馆授徒,这一次每人也带了三四名得意门生赶来。
李沧行认得不少人是当年中秋宴上见过的,一晃七八年,有些人已经有点老态了,仔细一看师父,白头发也已经占了头发的一半多,心中不由一阵感慨:以前从没注意到师父变老,只想着自己快点长大,现在自己长大了师父却老了。
当晚最后一位孙师叔也带着两个徒弟赶到李家庄。澄光见人已到齐,通知大家明早动身,一起回武当。
第二天一早众人皆起身上路,李沧行看着身后三十多人,想起自己下山时不过师徒二人,而此时回山时已有一支队伍。
李沧行又想起自己这一路乃是离武当最近的一路,下山的师叔伯们尚有二十多人,加上山上的弟子们,这样计算光武当一派此战即可派出一千多武林高手,如此大的阵仗在武林中真是前所未闻,荡平魔教应该是毫无问题吧。
正心驰神往之际,李沧行感觉衣角被澄光拉了一下,耳边传来师父的话:“还楞着做什么?上路了。”
李家庄就在江陵效外,离武当不过四五十里的路程,众人上了官道,发现这时大道上更加热闹了,不停地有十几二十人的武林人士,结队赶往武当方向。
澄光上前一问,有华山、衡山、峨眉、少林各派的俗家弟子都收到师门的消息后动身前来,只半天功夫不到,澄光这支队伍就滚雪球一样地扩大到了五六百人,甚至还会合了上次没来开盟会的黄山三清观的火华子火松子师兄弟二人。
由于人数太多,路过的武当脚下十里铺镇无法接纳这么多人,众人只好在路边吃了干粮后继续上路,赶在太阳下山前到达了武当。
十几天不见,武当已经在真武大殿两侧的空地搭起了两个巨大的棚子,各置了上千张桌椅板凳,足可容纳四五千人。
紫光掌门亲自在山门迎接,一众二代师弟妹们负责接待上山群豪。
李沧行上了山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澄光吩咐去帮着师弟们一起引导各派豪杰入棚歇息。
虞铁成悄悄告诉李沧行,他们是回山的第一批人,师弟们这几天都累得够呛,下午刚把棚子搭好,他们就来了。而澄光则跟着紫光耳语了几句后,两人进了紫霄大殿。
沐兰湘与辛培华引了各派的女弟子们,前往南边的一个稍小棚子吃饭歇息,李沧行则带着师弟们把男侠士按门派顺序,分到各自位置后安置。
棚内的桌上尽是大鱼大肉甚至还有酒,与武当平日的粗茶淡饭完全不同,众人赶了一天路中午又没吃上热饭,入了席后一个个均狼吞虎咽起来。
虽然住宿条件简陋,没有床铺,但群豪大多行走江湖多年,加上有幸参加此次武林百年未有之大战,一个个都兴奋不已,用过酒饭后,群豪们纷纷摩拳擦掌,整理兵器装备。
不少交好的师兄弟多年未见,趁这时间一诉这些年的经历,甚至李沧行还看到有几位侠士饭后去了女侠士那棚子里去,过了一阵后,有几位女侠出来跟着这几位聊着什么。
“大概是多年未见的师兄妹或者是恋人,在大战之前要一诉衷肠吧。”李沧行心里这样想,突然看到了沐兰湘在引着刚上山的几位女侠向那里走去。
“也不知道这次大战我能不能活下来,还有没有机会向师妹说出我的心里话。”李沧行突然有了一个要走过去的冲动,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听有人大叫:“掌门,出事了!”
李沧行定睛一看,只见白云师叔浑身是血,左手已经齐肘而断,发足狂奔到广场中央,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扑倒在地,鲜血狂喷,离他最近的几名侠士连忙将其抱住,向他体内输起真气。
紫光闻声而出,连忙蹲下抓着白云的手,顺手点了他肩头的四五处穴道为其止血,而澄光则直奔药房而去。
白云睁开眼,看到紫光正抱着自己,吃力地说道:“师兄,弟子带同门回山路上,在山下十里铺外三里的树林里,遭到一伙蒙面人的突袭。”
“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训练有素,所使武功似乎都有魔教的路子,我们一进他们伏击圈,就中了毒烟,提不起劲,又被他们一阵暗器,一下伤了一半多人。李师兄和孙师兄他们拼死挡着贼人,要我回来报信,快,快去救……”
白云本已失血过多,一路狂奔至此,更是已到油尽灯枯之境地,这一气说了许多话后,伤口一阵剧痛,又晕了过去。
紫光一看他的左臂断肘处,流出的血已是黑色,立即吩咐辛培华将白云抬下去,先解毒,再救治。
紫光起身,抽出腰间长剑道:“武当二代弟子听令,沐兰湘辛培华随同澄光师叔留守,其余人带上火把,随我前去营救。”
李沧行等人皆抄起兵器,随手拿起广场上与棚子边燃着的火把,随着紫光冲下了山,而上山的群豪也有不少跟了过去。
紫光心急如焚,轻功全力施展,几个起落则把众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李沧行在一众下山二代弟子中武功当属上乘,梯云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