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笛再次响起,一股浓烟升空,马达轰鸣,客轮缓缓启动,慢慢离了江岸,驶入了层层薄雾。
李赫男两人双手紧扣,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码头,涌起一股喜忧参半的复杂感觉。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用不用喊盛哥他们"女人心情多变,哭笑只在一瞬间。
"大白天的,要两个电灯泡干吗"
"什么电灯泡"
"爱情的魔力,两极靠近,有电流通过啊。"
"一天到晚的瞎说。"
"真的。你看。"李少爷扬了扬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快松开。人家会笑我们的。"
"呵呵。"李少爷入乡随俗,也不想让人们围观和指指点点,放开了那握不够的湿暖小手。
两人亲密谈笑着走到上层甲板。大部分旅客都来到了这里。三三两两的倚靠在甲板栏杆边上,指着江岸,谈论风景和家常话题,消散离愁。
高家全见到李赫男他们上来,想迎过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
"看你的风景,去那凑什么热闹。"
"呵呵。习惯了。"高家全反应了过来。他的少爷己经和少奶奶圆了房,真没有他掺杂其中的空间了。
"田大哥,你成家了没有"
田盛凝望远方,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高家全没敢再问,田盛不再言语。两人没了话题,沉默的望着远方,各想心事。
"喂,你们干什么"穿学生装的李赫男将也是一身学生装的严雪松护在身后,与几个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的年青人发生了争吵。
"你碰到我了。小子,连道歉都不会吗"一个年青人盯着严雪松,故意找茬。
"你胡说,是你们故意往我们身上撞的。"严雪松可不是胆小怕事的娇娇女,想推开李赫男与他们理论。
"朋友,知道我是谁吗"李赫男知道人家纯属找事,没有分辩事实的必要,敢紧亮明底牌,拼爹。
"呵呵。汤督军是我舅舅。小子,亮个腕吧。"为首的一名年青人痞里痞气,满不再乎的说道。
"呵呵"那一群年青人嘲讽的看着学生装束的李赫男。
"吴佩孚吴大帅是我叔。段祺瑞段总理是我舅爷。汤乡铭算老几"拼爹失败,输人不输阵,李大少信口雌黄。
"真的假的敢跟爷面前蒙事儿"那青年根本不相信,但受李少爷气势所震,有些顾忌。
田盛走了过来,一把将几名围在李赫男身边的青年推开,拿着李赫仁的名片递与为首那青年说道:"朋友。我们是莲花镇李家的人,这是我们五少爷和五少奶奶,要去南京探亲。给个方便,交个朋友吧。"
那青年接过名片看了看。他是知道这个李家的,长沙有名的官宦世家。虽然自己不必看在眼里,倒确实没必要因为些小事招惹麻烦。
他将名片扔到江里,用手背轻轻拍了拍李赫男胸口说道:"下次走路小心着点。今儿爷心情好,放你一马。啍。"说完推了李赫男一把,转身而去。
"你。"严雪松气不过,又欲上前。李赫男紧紧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见几人走远,田盛笑道:"外面多的是这种人,没必要与他们置气。五少奶奶,不如换上五少爷的男装吧。虽然我们不怕什么,也可少些麻烦。"
"盛哥,你还是叫我们阿男、阿雪吧。什么少爷、少奶奶的,听着别扭。"
"行。阿男,你们先回屋去换下衣服吧。"
高家全也连忙上前说道:"汤屠户一直在谋求本地乡绅支持。老爷没有给过他好脸。咱们还是躲他们远点,免得麻烦。"
"这船就这么大,能躲哪去。再说了,在咱们自家船上,我怕他"李赫男对于听都没听说过的汤乡铭毫无畏惧之心。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回去换件衣服。"严雪松气乎乎的走回船舱。
李赫男面色铁青,跟了上去。
"田哥。我听说袁世凯死后,这汤乡茗在长沙也呆不长了。他不会去找老爷麻烦吧。"高家全内心不安的询问田盛。
"他早被免了职,却一直霸占着长沙不让谭延闿就职。现在谭督军的军队己经控制了湖南大部分巿县。汤乡铭一个外乡人,又没有本地士绅支持,困守在长沙一地,面都不敢露。他那外甥应该是在提前撤离。看来汤屠户,他在长沙呆不下去了。"田盛不屑的说道。
"那就好。"
两人轻声谈论着,跟随李赫男两人回了船舱。
李赫男夫妇回到包厢,严雪松换下女装,换上了李赫男的备用学生装。
"呵呵。你穿我这一身更漂亮,倾国倾城,红颜祸水啊。"李赫男知道,女人的闷气不能憋,必须让她们当时发作出来,不然会成为男人一辈子的话柄。
"你还说那些人太可气了。"严雪松抡起换下的衣服向他砸去。
"生什么气吗应该高兴才对。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堂客漂亮,说明我傻人有傻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还不让人踩两脚"李赫男故意调笑。
"你。"
"好了。"李赫男轻轻抱住雪松,安慰她说道:"不值得为这些垃圾生气。他们这些个腐臭的东西,早晚被革命浪潮洗刷进历史的化粪池里。我们先让他们在腐朽中沤着,等化成了肥料,再收拾他们。"
"你说的好恶心。"依偎在李赫男怀中,严雪松体会到了自己男人的关心和温暖,气也消了一些。
"那不说他们了,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