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赤衤果衤果的充满警告意味的话一出口,篮球队众队员眼前仿佛又一次出现了暑期胡毅鸣掌掴王建民的画面,此时此刻,胡毅鸣展现出来的盛气不减当初,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说出的话语更加果决,丝毫不给王主任留任何面子。
罗阳是第一次见到胡毅鸣直面王建民的场景,他不知道暑期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以及当时究竟是怎样的场面,如今亲眼见到,他才感觉到胡毅鸣的强烈气场,在气场的压迫下,甚至一时间压得王建民忘了呼吸,面部的肌肉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
王建民蠕动了一下喉结,强作镇定:“作为教职员工,作为同事,胡教练你要知道,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你应该注意你说的每一句话和记住你的身份职务。
我们江石大是百年名校,有良好的声誉,是不容许师资队伍里面有蛀虫的,所以,还请你注意自己自身的素质,不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噗!”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地传出了笑声,王建民眼睛一瞪猛地甩头,却看到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胡毅鸣,心头已然不悦。
“说完了没有?秃子。”
秃子……
胡毅鸣的字眼好像还在半空中飘荡,余音未绝,当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懵了一下,半晌之后,队员们竟是再也忍受不住,掩面笑了出来。
试问场中还有谁是头上无毛,除了王建民用精心打扮的几撮亮油油的头发横着遮掩那寸草不生的头皮之外,其余人包括那几名工匠都是头发浓密的,若是平时,这样的人身攻击自然是不礼貌的,但此时此地此景,却没有人觉得胡毅鸣的话有多么不堪入耳。
秃子……胡毅鸣教练真是语出惊人,这样具有针对性的话都敢说出口,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把王建民放在眼中了。
可尽管如此,大家仍是想从心底里面呐喊一声——说得好!
王建民气得吹胡子瞪眼,忍耐了许久,终于在对方说出这个极度具有侮辱性的词眼之后爆发了,他左顾右盼,忽然猛地转身拽住距离他最近的工匠的衣角:“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叫你的人干活!不干也行,剩下的工钱就没有了!”
这名工匠被王建民拽的来回摇晃,为难的神色停留在脸上,却不敢反抗眼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大领导”,此时他心里也是急了,要是拿不到工钱的话,那么他们几个兄弟买的材料都回不了本了。
可是,当工匠看到站在另一边的另一位“大人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从语言的针锋相对来看,明显是这位大人物更加厉害,几句话就把大领导给激怒了,而大领导还不敢拿这位大人物做什么。
“王建民,这就是所谓的素质?你为难一名工匠算什么人民教师?”胡毅鸣嘲笑的口吻,毫无保留地掷向了王建民,反笑了起来。
王建民抽搐着眼角,松开抓着工匠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有点冲动,羞恼之余,再次把矛头指向了胡毅鸣:“胡毅鸣,如果你服从学校的安排,就必须要按照学校的指示走,篮球馆在举办女篮比赛之前都要处于封闭的状态。
我已经传达得很清楚了,你要训练不是没有地方,学校室外篮球场多的是。其他学生都可以打那些场地,为什么你们篮球队的人非要搞特殊化,占用室内篮球馆?
我告诉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个人物,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王建民还是没有把“怎么死的”说出口,盯着胡毅鸣的双眼,几乎是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否则你将承担你的顽固给学校带来的损失!”
王建民强压着胸口的火气,他的神态表明他对这一切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他今天确实是有备而来,怎么甘心接二连三倒在胡毅鸣的手里。
篮球队的队员们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间,一个个都收敛起了先前的调笑,尤其是王建民在说出最后那两个“损失”的词时,他们竟是觉得王建民真的可能会作出对胡教练不利的事儿来。
其实,篮球队队员们并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并非是非室内训练馆不训练的人,如果今天来的是任意一位在学校有说话权利的老师或者领导,好言提醒他们这个事情,那么他们到别的地方去训练自然不成问题。
可偏偏是王建民想出来的主意,大家自然认为他是别有居心的,又怎么会甘愿让球队的训练场所被他摆弄于股掌之中。
几种情绪交织起来,他们既担心篮球队队员或者教练会因为阻止整修训练馆遭到责罚,又想看到王建民再次吃瘪狼狈而逃,只是闹到了这个份上,他们的力量微乎其微,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工匠们动活儿。
就在这时,胡毅鸣转过了身,直面对王建民,他向前走了几步,当距离王建民仅有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王建民脸部表情变化,见胡毅鸣逼近过来,想要退一步,却可能感觉到这样子实在太懦弱,便又收回了脚步,挺了挺胸口,稍稍昂起了头:“呵呵,如果你能够承担的了责任,那我们马上就走,我也会汇报给学校领导这件事的情况。”
胡毅鸣就这样盯着眼前的人:“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篮球馆是我们所有队员的地方,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有什么招尽管对我使,要是我怕了你,我的名字倒着写!”
不断地气体喷在脸上,王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