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学者踟蹰片刻,最后还是将想法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它只是个灵晶仆,存在的意义便是帮助夏目更好更快更方便的完成目标,它注定无法反抗夏目的命令,这是从它存在之初便决定好的事情。
【老朽明白了,但还是希望您务必小心,老朽也会尽可能看顾您的。】
夏目面色阴沉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学者从他的肩头传送到桌子上,在自己头顶点燃一团火焰。这团火焰倒不是给夏目拿来取暖消毒的,它的用处在于让夏目在情况过分危急时能够显能出火焰重生,星界莳是他最后的手段,就算能够重生也要付出些许代价,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夏目显能真实造物术创造出一整套手术器具,年轻人脱下上衣,修长的手指捻起手术刀和血管钳,冰冷的钢铁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瑟缩。他垂目看向自己的胸膛,略略咬紧了牙齿。
“我们……开始吧。”
喷溅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青年脱下的白衣。
数十分钟后,古明地觉站在夏目的门前,来回踱步稍显踟蹰。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自己妹妹的话语。
【姐姐,夏目对你的好感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就更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把他拿下啊。想要等夏目这种纸片人先表白?你能等到地老天荒!你不是也知道夏目的情感并不完全吗,那就别把少女漫画里面的情节往他身上套。姐姐,你可要想清楚了,鬼族最是尊重强者,勇仪姐可也是单身到现在,她的择偶条件不就是以能战胜自己为最低标准吗?整个旧地狱可只有夏目这一个人!你还不趁着近水楼台先把他套牢了,等到夏目将来抢手的时候可别怪恋恋哦?】
少女终于咬紧牙关,鼓起勇气推开了夏目的房门。
“夏目,我有话要跟你——这是怎么回事?!!!”
古明地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看到地面上有一座心脏堆成的小山,许多拳头大小的鲜红果实正从那上面滚落,在地上咕噜咕噜转着圈子,有几个甚至滚到了古明地觉脚边,轻轻撞在她的鞋子上。夏目背靠着床头端坐在自己的床上,原本洁白的被褥与床铺现在都已经浸满了鲜血,变得猩红且沉重,散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青年脸色苍白,他右手握着手术刀,左手正深入自己的胸膛,手边放着自己的一整块胸骨,断口整齐。血液如泉水般从他胸膛上的裂口中喷涌而出,甚至沿着床脚流淌到地上,汇聚成一片小小的血泊。
【觉大人您来的太是时候了,快劝劝主人,他要疯魔了!】
托着一团火焰的灵晶仆学者率先现了古明地觉,这颗宝石连忙出言提醒妖怪少女,如蒙大赦。
“觉……大人?”
似乎是古明地觉的叫声吸引了夏目的注意力,也可能是开门时掀起的气流刮到了他的皮肤,青年动作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古明地觉。他面无表情,神经质地瞪圆了双眼,瞳孔极度放大却没有丝毫焦距,脸上满是冷汗与血渍,那些鲜血偶尔干涸下来,却又在汗水的冲刷下变得斑驳,再被新的血液覆盖住。
青年木然地从胸膛里拔出自己的心脏,随手丢在床边。那颗心脏甚至还在跳动,可暴露在空气中后跳动频率便逐渐缓慢下来,最后像它的其他那些同伴一样再无动作。它的细胞或许并没有完全失活,可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而就在心脏离体后的短短数秒间,古明地觉亲眼见证着夏目的胸膛中亮起一阵白光,一颗崭新的心脏继续强健的跳动起来。
“夏目,你这是怎么了?!”
古明地觉眼看着夏目机械地低下头去,抬起手术刀便作势要切断连接着心脏的诸多血管,便想也不想地连忙冲向夏目,她飞扑过去用力钳制住夏目的手腕禁止他自残,顾不得肮脏与恶心反手抓起夏目的胸骨塞进他胸膛里,随后用力捏住他伤口两侧的皮肉,彻底控制住夏目后才惊慌又心痛地看向青年那张惨白若金纸的脸庞。
“生了什么,夏目?我不是说过了无论有什么都让我们一起面对吗?你究竟是怎么了?”
夏目目光呆滞,他青紫色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但古明地觉并没有听清。
“他还在……”
“你说什么?”
“他还在,他还在!无论我割下多少颗心脏都无法驱逐他,他还在我体内,他就在我体内!他不肯离去,这是他的身体,他非要抢回来不可,他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呢,他在嘲笑我的无用功!他要杀死我,他要侵占这具身体了!”
青年越说越激动,他仍旧面无表情,但目眦欲裂,状如疯魔,鲜血混杂着冷汗从他的眼角流下,看起来就像是两行血泪。
“啊!!”
夏目突然大吼一声,甩飞手术刀越过古明地觉抬手指向门口的衣架。那座衣架上只挂有两套衣服,一套是古明地恋送给夏目的阴阳师套装,还有一套是夏目掉落至旧地狱时身上穿着的那件破烂黑衣。他显能出灵能解离术,指尖顿时迸射出一道炽白色的光芒,那道光芒径直打在破烂黑衣之上,将其无声无息地分解殆尽,化作无数白色光点飘扬消散,再无踪迹。
“夏目,夏目!冷静点!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我没有听到第二个心智,你的心中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己!冷静下来!”
古明地觉双手固定住夏目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她不得不用比夏目还高的声音冲他叫道,以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