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差如此之大,她都怕安玉儿有些承受不住,就算伊所爱得到教训,也弥补不了给安玉儿带来的损失。
“郭导,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早点知道我也早点做好准备。”安玉儿的声音清冷而平静,沉稳的似是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郭潮阳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明明手指都在微微颤抖,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却像是失了声一般,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任性导演,换演员的事他也常做,从小家族给他灌输的理念就是,没有价值的旗子就弃掉。
安玉儿受了伤,先不说拍摄期会不会延长,她的那段独舞会是这部影片中最精华的部分,他不容许有一丝瑕疵。
而这对目前的安玉儿来说,很难。
“我不知道。”郭潮阳扯起了一抹苦笑,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演员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既没有斩断她的希望,又没有给她肯定。
黄昏时候的阳光透过窗台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橘色的光,温暖而又寂寥,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好好养伤,我再想想。”
他转身出了病房,明明脚步不急不缓,他却下意识地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狼狈,他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这种摇摆不定的情绪,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又莫名觉得这种感觉有几分新奇。
“莫姐,我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吧。”安玉儿苦笑了一声,静静地望着远处天空中那一片橘色的暖阳。
莫浅语将自己翻身的所有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甚至不惜用命来保护她,却以这种方式惨淡收场。
莫浅语在她床边坐下,摇了摇头道:“我可以很认真负责地告诉你,郭导从来没有犹豫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安玉儿倏地转头望向她,一双眼睛中又浮现出了点点希冀。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谁都别说放弃。”莫浅语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她这样给她盲目的希望究竟是对还是错。
白色的西尔贝在公路上疾驰,不知不觉地竟停在了顾氏娱乐的大门口。郭潮阳下了车,直奔公司顶层。
对于他的到来,顾沐霖没有半点惊讶,一脸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郭潮阳收起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管顾沐霖欢迎不欢迎,径直走到休息区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堂而皇之地点了根烟。
顾沐霖蹙了蹙眉,“不说话就滚出去。”
李特助在旁边默默抹了把汗,这么多年过去了,郭少这抖m的属性真是至今还未改变。
郭潮阳叹了口气,细细地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而后问道:“沐霖,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他连称呼都变了,看样子是真的认真了。
“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都清楚。”顾沐霖的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句句直逼人心,“你真正怕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吧?”
“如果是我,出于对整个剧组负责的态度,自然会选择把损失降到最低化,留着她徒增麻烦不说,甚至会影响到影片效果,这部剧不是你打算冲击大奖的吗?”
这是来自一个商人的标准答案。
郭潮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是你老婆的艺人哎,你这么不留情面被她知道了会跪搓衣板的吧?”
“这个不劳你费心。”顾沐霖的眸色暗了暗,手指缓缓收紧,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牢牢地控制在手掌心。
“她一直呆在家里,我反而更放心。”
郭潮阳被他突如其来的阴险吓了一跳,冷嗤了一声道:“可怕的控制欲。”
顾沐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等他真正遇到了那个人,他就能体会到他现在的感受了,想把那个惹事的女人揣在兜里,二十四小时带在身上,一刻也不能离开。
郭潮阳得到了答案,掐灭了烟,风风火火地又走了,望着他的背影,顾沐霖摸了摸下巴,幽幽道:“根据我对他二十多年的了解,他似乎突然开窍了。”
“......”李特助默默抹了把汗,心里的弹幕早已经炸开了锅:夭寿啦,他家顾总居然也开始八卦了!
莫浅语照顾着安玉儿吃过了晚饭,这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晚上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联系医生,我明天再来看你。”
“知道了,我只是脚受伤了而已,脑子又没坏掉。”安玉儿开玩笑道。
莫浅语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别想太多。”
从医院出来后,莫浅语莫名打了个哆嗦,虽然白天还很热,但晚上的风已经有些凉了,秋天真的来了。
她搓了搓手臂,打算在路边打辆车回家,远远地却看到大门口有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缓缓向她走来。
莫浅语的心,莫名就开始悸动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会认错。
她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着往他的方向而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应该是下了班就直接过来了,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不紧不慢地向着她走来。
“顾先生。”她惊喜地叫了一声,一路小跑着扑到了他怀里,像只粘人的小狗一样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又蹭,“你怎么过来了?”
“晚上一个人不安全。”顾沐霖解释了一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晚上冷。”
宽大的外套上还残存着他的体温,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乍一看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