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余握着双拳的大拇指,摩挲着,显得内心复杂纠结。
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道:“本王这病,连你这个神医都束手无策,本王觉得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顾倾城见他郁郁寡欢,倒是觉得有丝恻隐,而且自己也有负于他。
“殿下,你不要心灰意冷。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对任何病人,向来都非常温柔,“你这个症状,不是不治之症,而是得找准时机,还要放松心情,按时吃药,急不得。”
拓跋余苦恼的揉捏着头,微微阖眼:“倾城每对病人出手,都是药到病除,为何本王却无甚起色?”
显而易见,南安王昨晚又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她又道:“殿下这样,确实不是长久之计,看来,不能再耽搁了。”
“……不能再耽搁了?”拓跋余略为蹙眉。
顾倾城只轻轻颔首,也没给他解释什么,遂道:“殿下可否伸手,再让倾城把把脉?”
那是拓跋余求之不得的事,怎会推辞。
顾倾城拿过车厢上一个软枕,把他的手放在软枕上。
刚想开始为他把脉,马车一个颠婆,顾倾城几乎落在拓跋余怀里。
顾倾城跌进拓跋余怀里那一瞬,拓跋余充满了惊喜。
顾倾城脸颊绯红,赶紧起来整衣坐好。
“车上把脉,还是不大方便。”顾倾城有些尴尬道。
“倾城,你总是将本王拒之门外,难道,本王真的令你如此生厌?”拓跋余郁郁寡欢的问。
“殿下,你想多了。”顾倾城淡然道。
“倾城,未来之事,瞬息万变,你我虽退了那娃娃亲,但本王可是说过,定以真心,让你心甘情愿做本王的王妃。”拓跋余又锲而不舍道。
顾倾城想着与拓跋那个相同的梦,九重天宫阙那个痴情十万载的云螭三皇子。
若真的有前生,一切的梦,都是曾经的记忆,面前这个南安王殿下,就是九重天那个痴情的云螭三太子。
她又想到前晚拓跋那个荒唐的梦,他竟梦见自己和拓跋余有了个孩子。
虽然,那是个虚无飘渺的噩梦。
但自己还是尽量和拓跋余保持距离的好。
顾倾城委婉道:“殿下,倾城并非殿下想象中那么好,这世间上好女子有很多,只要殿下多看看,肯定能找到适合殿下的意中人。”
“本王情有所归,倾城是世间上独一无二的。这世间上,除了倾城,再无人可替代。”拓跋余笃定道。
“世上不只有倾城一人,比如缇娜姐姐,她就与殿下有青梅竹马之情。姐姐难得回来,殿下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或者可以再续前缘。”顾倾城耐心道。
“倾城,你想将本王推给别人,摆脱本王?”拓跋余有浓浓的失落。
“殿下莫要误会,我是不想你们错过了。”顾倾城道。
拓跋余叹口气,默然半晌,道:“倾城,本王跟你说过,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做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大片美丽的蟠桃林,蟠桃树上缀满明珠,那景色漂亮极了。”
“是,我听你说过。”顾倾城垂眸点头道。
“你之前一直蒙着脸,白衣飘飘,在翩翩起舞。偶尔又是只美丽的银白蝴蝶,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拓跋余又回忆道。
顾倾城想到和拓跋那个九重天宫阙相同的梦……
也许,这些真的是他们的记忆,才会如此的真实相同?
回想着梦境,拓跋余脸上陶醉,终于有了一缕阳光。
拓跋余继续道:
“我一直唤你为姑姑,每天晚上给你画像,你那个面纱都不脱落。
终于,在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晚上的梦,是个蟠桃宴,九重天各路仙人齐聚,不知什么原因,你的面纱,竟然脱落了,露出你人面桃花的容颜。”
顾倾城心道:他们的梦境一模一样,如此说来,拓跋余就是九重天的云螭三皇子。
他们所做的都不是梦,而是脑海里曾经的回忆?
自己与他,也有宿世纠缠?
今世,才又会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倾城,你说,本王还未见到你之前,怎么就会做那样奇怪却又旖旎的梦呢?”拓跋余奇怪的看着顾倾城问。
顾倾城看着他那一袭蓝袍,想着那条会喷蓝色焰火的蓝龙,还有那条黑色巨龙,霍然若有所悟。
若蓝龙是拓跋余,黑龙是当今陛下,九重天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圣姑跳下诛仙台,后面不但跟着白无瑕和霓裳公主,还有天帝和云螭?
又或者,是后来天帝和云螭都渡劫落到凡间?
经过多少轮回,他们终究,还是纠缠在一起?
可是顾倾城不能告诉拓跋余自己也曾梦到九重天上的蟠桃园圣姑和白蝴蝶,还曾梦见他。
否则拓跋余就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殿下,梦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未有何特别之玄妙。”顾倾城淡然道。
“……真的吗?”拓跋余的嘴角,似有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就像他深邃不见底的眸眼。
说话间,他们很快来到了合欢花林。
曾经漂亮得惊心动魄的合欢花林,已过了花期最旺盛的季节,被昨夜狂风骤雨的摧残,连枝头的点点残红,都零落转辗成泥。
看着地上湿漉漉夹杂着泥沙沉甸甸的合欢花,拓跋余顿时伤春悲秋。
阴霾重新漫上脸颊。
这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