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孙的媳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老孙大家虽然叫他老孙,其实他年龄不大,四十出头而以,只是因生活的压力,他看上去好像五十几的人。
老孙进手术室还没有出来,莫寒在休息室里等着,旁边坐着老孙的几个亲人,媳妇,十五六岁的女儿,还有个才十来岁的儿子。
一家三口很无助的坐在一起,一没闹二没吵,三个人脸上写着全是绝望。
莫寒注意到,不只是老孙的媳妇两只手都茧子,他们女儿的手上茧子也不少,儿子倒是手上没有茧子,不过瘦小得不像是正常十来岁的孩子。
“老孙当我爸的司机已经十几年,无论他出什么事情,我莫家不会不管他。”莫寒朝男孩子招了招手,“过来,几岁了?”
男孩是这里面唯一比较冷静的一个,看了眼母亲,她已经六神无主,看了眼姐姐,也是一脸的失神,两人都好像没有听到莫寒在说什么,他起来走到莫寒面前,不太敢正眼去看她。
“回大小姐话,我十一了。”双手紧握在身体两侧,这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莫寒淡笑的揉了揉他的头,“十一岁,是男子汉了,我九岁就没有了妈妈,你很幸运。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你爸爸就不会有事,我一定治好他。”
老孙媳妇突然的拉着女儿跑了过来,又压着儿子,三个人朝着莫寒就跪了下去,“大小姐,我家老孙一向很小心的,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不要告他,不要让他坐牢,董事长住院多少钱我们都赔,我们都赔。求您别让老孙坐牢,求您,求您了。”
莫寒刚被他们这一跪有些发愣,再一听她这话更愣了。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了过来,她这是怕她找他们麻烦?
真是朴实的一家人,若换些没人性的,这时可能利用手术室里生死未知的人提什么要求,而他们竟然是替里面的人担本不该他担的责任。
莫寒抬手扶起她,旁边两孩子也跟着起来,“这事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和老孙有没有关系现在说还早,咱们先要保住的是老孙的命。至于你说我爸医疗费的事,这些不用你们担心。”
指了指自己身边让他们坐下,结果三个人拘谨的排排站着。
莫寒也不强求,“老孙为我爸爸开了十几年车,他的为人我信得过,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会给老孙一个公道,手术费方面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她站了起来,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你们是老孙的希望,他辛苦的挣钱,就是为了你们有出息,不要辜负他。”
又转头对老孙媳妇交待:“我先去看我爸,你这边等老孙出来来通知我,老孙的病房我安排在我爸病房旁边。”
这时她再待在这里,反倒是给这一家人压力了。
莫寒身影已经消失在休息室很久,老孙媳妇才在儿子的拉扯下有些清醒过来。一回神,她就死死的抱住两个孩子嚎啕大哭。
那是心里压抑得到释放的哭声。
听得离着不远的莫寒脚步一顿,突然的心底也有些发酸。
来到莫如风的病房,门一推开,里面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仨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莫如风脸上是欣喜,至于另外两个,莫寒直接选择了无视。
“爸,感觉怎么样?”莫寒走了过去,床边的俩女人立刻让开了位置。
莫如风还没有回答,赵怜已经一脸心疼的开口:“你爸刚才吐了。”
莫纤巧也是一脸心疼的把擦手的水端走,“姐姐,你对这医院里的人都熟,能不能让爸别这么难受。”
这要是有外人在,一准认为她们两是真心关心莫如风的,而莫寒只是他们家一有空来看病人的亲戚。
莫寒捏了会儿莫如风的脉,“身体全方面的做个检查,人活一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自己要是都不在乎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莫寒的话讲得直接,甚至直接得有些过,可莫如风听着却很受用,“好,公司有你在,爸爸就住院一段时间,做个全身检查。”
“嗯。”莫寒松了手,没再说什么的起来离开,跑过赵怜时,她停步脚步,“你跟我出来。”
赵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莫如风,莫如风给她一个‘去吧’的宽慰眼神,就是再不想,她也不能不跟着莫寒出去。
莫寒出了门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带着赵怜一直朝一旁的楼梯口走去,等到进入楼梯口后,她才停下转身一把的掐住赵怜的脖子将她压到楼梯的护栏上。
“赵怜,我不动你不代表我动不了你。这些年你在莫家顶着莫太太的头衔,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和我爸之间连个结婚证都没有?我就当我家养了两条狗,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狗养久了都知道忠于主人,你们俩真是连狗都不如。
我爸这次出事最好和你没有关系,要是被我查出来,哪怕只是你们随便一个碰过我爸这次坐的车,就算不是你做的,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想要莫氏是吗?有我在,别说是莫氏,就是莫家的任何东西,你们一样都别想动。
还有,我一直忘了问,莫纤巧真是我的爸的孩子吗?”
赵怜是完全没反应的被莫寒掐在那儿,连个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莫寒用的是巧劲,死又死不了,但掐得她时刻都在死亡的边沿。
而整个过程,莫寒脸上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平淡得好像她只是在和陌生人打招呼一样。
赵怜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