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玥巴不得有人问她,“父皇可还记得十六年前,儿臣与华锦袭击的事情?
那刺客蒙了面,儿臣虽未看清楚她的模样,可在被她打晕之前,闻到了一股脂粉味。那味道十分特别,像是米兰花与菊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是以儿臣断定,刺客是名女子,华锦郡主却说刺客是个男人。
因为没能找到那名刺客,至今也无法定论那刺客是男是女。”
因为这件事,原本形影不离的凤玥和宣宝锦友情决裂,大家都指括凤帝、穆皇后、梁太后、芸妃和宁妃在内的许多人都有芋。
梁太后敏锐地觉出,凤玥攀扯上宣宝锦,可能想对宣宝锦不利,愈发不待见凤玥,冷声哼道:“这就是你说的陈年旧案?
不过是桩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也值得你翻出来,拿到这种场合来说?”
凤玥毫不示弱地对上她的目光,“太后娘娘,玥儿没说完呢,您还是不要急着下定论为好。万一查出什么来,让您老人家平白担上一个‘不辨是非’、‘盲目袒护’的名声。”
梁太后眉眼一立,就要发火。
凤玥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抢着说道:“父皇,同样的味道,儿臣闻到过三次。
第一次便是被那刺客袭击之时,第二次是在太后娘娘六十大寿上,儿臣在一名宫女身上闻到了那种奇特的味道。因怕打草惊蛇,一边叫人盯住她,一边请五哥帮忙捉拿。
谁知正赶上华锦郡主中毒昏迷,让她趁乱逃脱了。
第三次,也就是刚才,儿臣在刺客身上也闻到了那个味道。
是真是假,叫人一验便知。”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谁会听不出凤玥的弦外之音?
身上有着同样味道的刺客在宫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与宣宝锦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实在耐人寻味。
凤况第一个变了脸色,梁太后是第二个,芸妃是第三个。
其余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宣宝锦,宣宝锦脸色苍白,睫毛轻颤,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浑身都透着惊慌和无措。
凤帝从始至终都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说这件事的不是他的女儿,涉足其中的也不是他的儿媳。听了凤玥的话,兴致勃勃地叫了大内侍卫去查验尸首。
大内侍卫很快就回来了,“禀皇上,那刺客的身上确有菊花与米兰混杂在一起的香味。”
“哦?”凤帝不紧不慢地捋着胡子,问出来的话却是一针见血,“可是用了某种特制的脂粉?”
“据微臣所知,那并不是脂粉的味道,而是一种名为‘软骨散’的药膏的味道。”回话的侍卫正是先前发现假宫女以金针易容的那一位,看起来颇有见识,“此药膏乃是江湖人炼制,多用来遮掩行踪。
在脸上身上涂抹此药膏,就可以让骨骼变软,再辅以其他手段调整脸型、手型甚至身高,达到易容的目的。
不过此药膏用起来麻烦,持续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还有容易识别的味道,所以如今已经鲜少有人使用了。”
凤帝没再言语,眼中精光闪烁。
皇子皇孙只当他为那刺客浑厚的江湖背景震惊,并没有多想。
凤玥趁机请旨,“父皇,若儿臣遇到的这三名刺客是同一个人,那么此人在宫中盘桓十余年,所图必定不小。为了您和皇宫的安全,越早查清楚越好。
…
儿臣请您恩准,立刻查验那刺客端来的东西。”
凤况听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宣宝锦与刺客是同谋,又急又气,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七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儿跟你一样,也是几次三番险些被那刺客所害。
她若有嫌疑,你就清白了吗?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
芸妃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方才出现刺客,他第一时间跑过来护在媳妇跟前,根本忘了这里还坐着自己的亲娘。现在又不顾体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着“锦儿”,替宣宝锦打抱不平。
真是无可救药了!
凤玥不是没有发现芸妃的难堪,可她认为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装糊涂让宣宝锦继续蒙蔽下去,不如一举揭穿,让十一早些清醒。
于是毫不客气地堵回去,“我只是请求父皇追查刺客,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谁与刺客有关联吧?
清者自清,何不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讨论谁无辜谁有辜?”
凤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悻悻地坐了回去。
宣宝锦泫然欲泣地坐在梁太后旁边,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单薄的生硬,犹如置身狂风暴雨之中的一片树叶,瑟瑟发抖,随时都可能被刮落枝头。
凤玥心中冷笑,她先发制人地说出了宣宝锦在太后娘娘六十寿宴上中毒昏迷的事,就算这女人脸皮再厚,也会撑着让自己别再“晕”过去了吧?
有女眷在,凤帝不好叫了大内侍卫近前,便吩咐全德,“你去看一看吧。”
“是。”全德答应着往屏风这边走来,心里跟装着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雪亲王妃那边刚刚道出了定王妃火烧华清宫的阴谋,这边就闹起刺客来,这绝对不是巧合。
如果他没猜错,那刺客十有八、九是来给定王妃送信的。
这大殿里不知道埋了多少要人命的东西,随时都可能变成地狱火海,怎的这群自诩聪明绝顶的皇家人各个毫无知觉?
若是由着七公主一味地追查下去,把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