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茅草屋,寒风冷冽,矮小破烂的茅草屋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寒风吹倒。茅草屋内时不时传出尖锐暴怒的骂声。
“你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下三滥的奴婢!永远都是低人一等!要不是你个贱人不知羞耻,tuō_guāng了衣裳,露着白花花的膀子勾搭旭阳!旭阳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个小贱胚子!
你不止是贱!你还是个灾星!你进了谁家都会克人!我赵家原本过得多好啊!现在就是被你个贱人给害的!要不然我们还住在暖和舒适的屋子,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你个贱人怎么就不去死!你死了,我赵家的好日子也回来了!”
只见一穿着粗布麻衫的中年妇女,双手叉腰,对着灶台前正在烧火煮饭的女子唾骂不已,随着她的骂声,口水四溅,有不少飞到了女子的脸上。
这人便是赵夫人。赵家原来的屋子为了偿还乔伊柔的嫁妆所以卖了,一家子现在只能挤在这破烂小小的茅草屋里,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憋屈了!
赵夫人如今哪里还有之前的端庄,跟周围的农妇相处久了,赵夫人也学会了那些农妇的说话方式,叉腰骂人,粗鲁无礼。
赵夫人骂的人自然是眼前的女子——碧丝。碧丝身上穿的是最破烂的粗布衣裳,面容沧桑,活活像老了十岁不止,哪里还有之前的青葱水嫩。
赵家现在已经没有下人了,所有粗活都是碧丝一个人干。大冷天的,碧丝要去河边洗衣服,洗了几次,原本水嫩嫩的手便发红发紫,手指粗了一圈都不止。
还有现在,碧丝还要给赵家人做饭,赵家现在哪里还有钱,做饭倒是简单的很,糙米一煮,再加上腌好的咸菜。至于吃的咸菜还是用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腌制的。以前这饭菜,赵家人别说吃了,就是看也不会看一眼!赵家的狗都不会吃这些!但是现在赵家人只能吃这些东西,不吃能怎么办?饿肚子吗?
碧丝麻木地生起火,将洗了的糙米放进陶罐中,然后在陶罐中加了点水,缺了口的盖子一盖,她的煮饭任务便完成了。
听着赵夫人喋喋不休的辱骂,碧丝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气愤。赵家人全都是一滩烂泥!从骨子里烂透的烂人!以前不知道,是因为赵家人外面还披着一层光鲜的皮,但是现在那层皮被剥下了,他们的恶心无耻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暴露在阳光下。
碧丝好后悔啊,她当初为什么听了那人的话,鬼迷心窍地去勾引赵旭阳?勾搭上赵旭阳后,她怎么又想不开地去折磨乔伊柔。仔细想想,乔伊柔对她还是很不错的。乔伊柔性子软,待身边的婢女总是和颜悦色,说话也是柔柔的软软的。自己怎么会想不开地去折磨乔伊柔呢?
碧丝怀疑了,是了,是那个人打开了自己心中最阴暗的一道门。碧丝不甘心啊!为什么她生来就是丫鬟,为什么她只能做伺候人的丫鬟,而有些人长得明明不如她,也不如她机灵懂事,只是因为她会投胎,所以生来便高人一等。
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翻身做主人了,将原本高高在上的主子踩在脚下,看着乔伊柔在她面前哭泣求饶,碧丝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激动和兴奋!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第三次……
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碧丝折磨乔伊柔正上瘾呢,乔伊灵的出现就毁了这一切!很快美梦醒了,紧接而来的是阴暗冰冷的噩梦,而她只能时时沉浸在这噩梦中,难以醒来。
后悔吗?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老天爷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是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碧丝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她的家人。事情败露了,她如今在赵家受苦,而她一家子都在乔家,猜都能猜到自己的家人在乔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
碧丝完全不敢去想自己的家人,想一想心就痛。
“你个小贱人,老娘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碧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间,额头猛地一痛。原来是赵夫人伸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狠狠点着。赵夫人那肮脏满是黑乎乎颜色的指甲死死扣着碧丝的额头,恨不得直接戳破她的额头。
碧丝痛得龇牙咧嘴,“嘶——”
“够了!吵什么吵!你还嫌家里的倒霉事太少了!”
赵夫人放下了点着碧丝额头的手指人,转身,谄笑地对着来人,“老爷你来厨房做什么。你是读书人,厨房可不是你该呆的地儿。饭马上就好了,你去外面等。”
来人正是赵举人。赵举人身上还穿着绸缎衣裳,但是衣裳也有些旧了,这是他唯一剩下的一件好衣裳了。
“我不在家吃了。我出去找找以前的朋友,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赵举人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夫人开口想拦赵举人,但是后者早就已经走远了。
碧丝低头冷笑,赵举人哪里是去找什么以前的朋友,他是去找村里的一个何寡妇亲热吧!这事是碧丝无意中知道的,她知道后就将事情藏在心里,谁都没有告诉。每次赵夫人骂她,碧丝心里就在想赵夫人是个可怜虫。自己的丈夫早被其她女人给勾搭走了,你还有工夫天天骂这个骂那个。
赵举人不在家吃饭,碧丝盛了三碗饭,她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只能在厨房吃。
而该上桌吃饭的赵旭阳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赵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赵旭阳留下一句,“我有事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