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陆尤嘉就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她木着脸坐起来,听着主房又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响,觉得为了自己身心健康成长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陆母这几日很忙,不光要归整箱笼,准备孩子们的束脩,还要把他们家在城东长乐坊里的院子收拾一下。
本朝对教育比以往各朝都要重视,为了方便学生入学,安阳城内每四坊就会建立一个社学。如果年过十二还不送入学开蒙的,孩子的父亲就会受到惩罚。
“昔孟母,择邻处。”
有需求就有市场,不管在哪个朝代,学区房都是热销品。虽然离陆家不远处就有一个社学,但为了孩子的未来,名师名校总是父母的追求。
城东的长乐坊,就是陆家父母为孩子重金购买的学区经济适用房。一进的院子,陆由章和陆由祺两个孩子住是绰绰有余了。至于陆尤嘉,陆母始终还是不放心,和陆父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找个女夫子,就在家里学着。
儿都已经入学半个月了,陆尤嘉的女夫子还没找到,她闲得发慌还去了长乐坊找他。但这小胖墩当初入学的时候,拉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要分开,现在心早就被社学里的小男生勾走了。
呵,男人。陆尤嘉愤恨的戳着绷子,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得多好——陆母看她反正没上学,已经开始教她绣花了。
等到陆尤嘉勉强绣出来了一幅像狗的兔子以后,她的女夫子也终于找到了。
天还未亮,一大早陆母就把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被窝外的寒气冻得陆尤嘉打了个哆嗦,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着以后每天都差不多要这个时候起床,简直痛苦得想挠床板。
夫子授课的地方,是主屋西边的耳房。那里原本就是书房,这几日陆母重新整理了一下,在房中增加了一个隔断,一边用作书房,一边专门给陆尤嘉读书用。
陆尤嘉用完早膳后,就来到了这里,时间还很早,但女夫子到得比她还早。
女夫子姓赵,名好,今年二十六岁。以前嫁过人,后来又和离了。和前夫和离后就一直在做夫子,上一个主家因为女儿定亲,所以就与她解聘了,正好碰上陆母在找女夫子,她就来了。
赵夫子面容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陆尤嘉到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本书仔细研读,书名是《儿童心理学》?
“陆夫人好。”赵夫子察觉到有人来后就已经合书起身,“这位就是蔓姐儿了吧,看上去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陆尤嘉心里默默想着。
“哪里啊,我家蔓儿笨得很,一岁多才会叫娘。”陆母客套着,就算跨越了时空,换了父母,但这套路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上午的课程就一个半时辰,赵夫子带着陆尤嘉行了简易版的入学礼之后,只来得按惯例讲了讲学习的必要性就下课了。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半日,但赵夫子已经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奇怪了。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活泼又好奇,她也带过不少学生,好奇大王的遇见过,活泼好动得跟猴子似的也遇到过。而陆家这个孩子,虽然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一副乖巧听课的模样,但她总觉得这孩子根本就没听她说的,偏偏问到她,她又能立马说出来,这让赵夫子有些纳闷。
陆尤嘉完全不知道她的老油条气质完全出卖了她,装得再像,重活一世的人也不可能真是一张白纸,一不注意就会露馅了,比如在多年实践经验中习得的——如何不动声色地开小差。
下午的课让陆尤嘉觉得有意思了些,因为赵夫子没再讲那些长篇大论,而是给她讲起了本朝历史故事。
“高祖打江山时,有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女将军尤其骁勇善战……”赵夫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陆尤嘉的惊呼声,她停下来问道:“蔓姐儿是有什么疑问吗?”
陆尤嘉捂着嘴摇摇头,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花木兰?莫非自己不是架空穿是故事穿。她面上做了一副惊奇的表情,说道:“原来女孩子也可以当将军啊?”
“当然可以。”赵夫子笑了笑,脸上流露出自豪,说道,“咱们大启朝又不像前朝那样歧视女性,以前有开国女将军,现在朝堂上也还有女官。”
说着,赵夫子便开始仔细给陆尤嘉讲解起来了。既然有机会,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以后只能活在后宅中。
陆尤嘉现在是不知道赵夫子的心思了,她满心满眼都还纠结着“花木兰”那事,直到赵夫子把“花木兰”的生平介绍完了,陆尤嘉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
这位“花木兰”怕也是名穿越前辈。
前朝女子地位比较低下,女子不能从军入伍。而这位“花木兰”前辈本名穆澜,她的父亲是名百夫长,她从小就随着父亲在边境军队长大。
后来高祖起事,她也离家出走,化名花木兰加入了高祖的行军队伍,一路凭着军功升迁至将军才对高祖坦诚了女子的身份。高祖虽然惊讶但是十分开明和赏识,现在的穆国公就是穆澜将军的后人。
这个下午陆尤嘉专心地听着赵夫子讲故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刚下课,陆尤嘉就跑到隔断那边的书房。陆尤嘉这几年只顾着努力融入这个家,从来没想过认真了解一下这个时代,虽然大启朝是她从没听说过的朝代,但潜意识里就觉得这里和中国古代应该差不多。
直到今天听着赵夫子讲着大启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