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陆明忽然喊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黑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有啊……就是……”他眨眨眼睛，咽了口唾沫，终于冲口而出：“少爷，我是想问，想问那只黑猫是什么东西？”
陆明歪了歪头，问道：“黑猫？你是说金虎？他怎么了？”
黑虎抓抓头，满脸纠结：“我是想问，我们记得那个黑猫，之前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就是……我说不清楚啊！”
陆明站起身来，低声问道：“你是说，你们不记得来这个地下室之前的事情。是不是？”
黑虎猛点头：“是！就是这样，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少爷你认识那个机器，也认识那个猫，不知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到底发生了啥事。”
除了和命令有关的事情，黑虎之前从来没有问过陆明任何其他的话题，所以这句话问出来实在是让他紧张得不行，一双手一直在颤抖，紧紧抓住那只信封。
陆明看着这家伙满脸紧张的表情，笑了笑，低头先取回了他手中的信：“别把我的信撕坏了。”他看了黑虎一会儿，暗自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和他说。
直接告诉他？这个人头脑虽然被杨龙弄得很简单，但是复仇什么的反应估计并不会受到影响。
万一他知道真相之后失控要去找杨龙报仇，的确是件挺麻烦的事情。虽然不会造成威胁，但是这家伙万一把自己这边的信息什么的泄露了，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一堆。
但是若是不告诉他呢……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谜团，而且一心认为自己知道真相。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自己偏偏真的知道。
“这么说吧。”陆明斟酌着用词说道，“你相信我吗？”
黑虎想也不想地猛点头：“相信。”
陆明把信递到他手里：“你先把这封信送过去。城墙下面正对着八方茶坊那里，种着一颗老柳树，丢在树下就可以。有个老乞丐会去找你，然后，你只管把你在这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他。等你回来，我自会给你看……”他停了一下，“你可以知道的东西。”
黑虎眨眨眼睛，接过信，鞠了个躬，飞速地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
文嘉看着黑虎出去，慢慢地做完了手上的事情。那些纸片已经被她认认真真铺平、尽量拼在一处，只是上面的内容是什么，却还是难以辨明。
她掸了掸手上的灰尘，看了一会那些纸片，走到陆明身边来：“我弄好了。你……这事实在是匪夷所思，你怎么能跟他解释清楚？”
陆明清楚她的意思：记忆转移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黑虎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命运里面竟然有这么奇特的一页？解释不明白不说，让他对自己心里产生嫌隙，就很不划算了。
他看看文嘉担心的眼神，微微笑道：“你觉得，他能安心地留在这个疑问里面多久？这个人啊，虽然脑筋也有些木木的，但是绝对是个一根筋……他现在既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记忆的空白，又注意到了你那个手下的消失……一定不会就这样罢休，一定会不依不饶地问出真相的。错又不在我们，我们为什么拦着他？”
“可是杨龙是你徒弟……我很担心黑虎不理解你们的关系，你要知道……”
陆明眼睛里寒光一闪。
“你不必想这么多。”他转向文嘉，讲话的声音却骤然温柔了很多，“他还不至于愚蠢到会与我作对。何况，我也不想亲自对他解释这件事情。有人会告诉他。”
文嘉一愣：“谁？”
陆明尚未来得及回答，一个黄影忽然从门口一闪窜了进来，在文嘉面前停住，四脚稳稳地站在地上，歪过脑袋打量着她。
文嘉立刻忘记了紧张，低头展颜而笑：“哇，你还养了一只猫？”
陆明扫了一眼金虎：“嗯，一只在这儿混吃混喝的野猫。”
金虎狠狠地瞪了陆明一眼，蹲下身来，很享受地让文嘉轻轻地抓挠它的脖子。
金虎毛色橘黄浓密，最近在老宅吃好喝好，整个胖了一大圈，手感好得不行，文嘉抓抓脖子，摸摸它的后背，喜欢得不行。
陆明想起这家伙的真身，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金虎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文嘉一边揉着猫一边看着这一人一猫的眼神互怼，忽然笑了：“它好像听得懂你讲话的意思哎。”
“它懂得多着呢。”陆明看了看猫。猫享受着抓痒痒，威胁地瞪着陆明，意思很明白：“你敢把我的身份透露给她！”
偏不让你如愿。
“喏。如果顺利的话，你手里的那个玩意儿，就是将来去跟黑虎解释他身份的那个人咯。”
黄猫大惊失色，浑身的毛一下炸开，从文嘉手下一窜跑掉了。文嘉一愣，问道：“你说什么？那个人？可这……”她忽然捂住嘴巴，“不会吧！你的意思是……”
陆明点点头。
文嘉一愣：“它真的曾经是个人啊？”
黄猫垂头丧气地低头走开。它好不容易得到的抚摸服务就这么消失无踪，心情很是郁闷。
“只要我们的实验能成功，只要……嗯……”陆明欲言又止，“如果成功了，我就敢和周方正面对一对，顺便把它变回原来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黄猫瞪了陆明一眼：好几个月之前你就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不还是这个样子？
陆明瞪回去：“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