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泽这次终于抬头了,他用真诚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眨了眨眼说道:“小枭枭啊,你智商低,大家虽然心里清楚,但是你能不表现出来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不用经常展示。”
我勃然大怒,平生最反感别人拿智商说事,而且我在脑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真相,只是想从秦文泽这里确认一下。我刚说出一个“你”字,就听他突然大笑道:“说你几句还生气了,你这个性子可不适合创业。”
虽然知道他是在插科打诨,我仍装作余怒未消道:“工作上的事我向来很谨慎,只有在平时才会易怒。而且,你现在不需要对我的态度指手画脚,我倒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秦文泽道。“这些东西都是从一个孩子身上取下来的。而且我猜,你应该已经猜到那个孩子的身份了。至于取下这些器官的人,你秦叔叔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认为不会是何莹。失去丈夫后,她即便再丧天害理,也不可能杀自己的孩子。”
“至于这些碗的用途。”秦文泽冲我眨了眨眼睛,“你把剩下那个碗找回来我就告诉你。”
我忍不住开口道:“秦文泽。”
“嗯?一眨眼没见到你秦叔叔,你就想我了?”秦文泽笑嘻嘻地答道。
“你的右手,就是这里,有个痣。”我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相同的位置。
在我们寻找碗的这段时间,那颗痣已经长大了许多,由玉米粒直接变成了指甲盖大小,而秦文泽似乎并没有丝毫察觉。
秦文泽大概是满头雾水地看完了我的动作,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情瞬间凝固了,连忙把手电筒用牙咬着,左手轻轻碰了一下,那颗痣随之晃动。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该死的,这东西怎么长我手上了?”
他又问道:“你的手上有没有?”
我没好气地回了句:“我的手上要是多长出个东西,我会像你一样,到现在还没发现吗?”即便嘴上这么说,我还是把两只手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在我的思想里,秦文泽是因为浸泡在黑水里才会长出痣,所以我一直抱着自己绝对不会有的想法。然而事情往往不尽人意,最终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之间出现了一个淡淡的黑点。
黑点很小,现在还是淡棕色,但已经能确定那是一颗痣,或许还是个死痣,微小到我都不确定是不是早就长上去了,或者是刚刚长上去的普通的痣,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手伸到秦文泽眼前,让他帮我看看这是痣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秦文泽只看了一眼,就笑嘻嘻地对我说:“小枭枭啊,这次咱俩可是要当烈士了,你得跟何莹商量商量,这钱必须得加。”
我怒道:“你个乌鸦嘴,瞎说什么!咱俩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文泽还是那副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我都不确定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他把有痣的手放到我面前。那颗巨大的痣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着尤为恶心。
秦文泽把手电筒递给我,自己指着手上的痣说道:“小枭枭啊,我手上的东西你要记好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见的。”
被他诙谐的语气感染,我忍不住说:“怎么,你手上难不成还是什么龙的印记,你别告诉我你其实是龙的传人啊。”
“没那么邪乎。不过很接近答案了。”秦文泽说道。“算了,咱们在地下室浪费这么久,我都有点渴了,干脆直接告诉你吧。这东西叫‘浊’,浑浊的浊,在我们这里也被叫做龙卵清,也就是龙蛋里的清液,跟鸡蛋清差不多。”
我满头雾水:“什么浊啊清的,到底是浊还是清?”
“别急,听我说完。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较那么真干什么。说是龙卵清,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谁也说不清,据说能寄生在人的身体里,还专门往手掌上钻。我怀疑之前拉我的手就是这东西,而且整个缸里都是。何莹可能是在自己家里养浊”
我问道:“这东西有什么后遗症吗?别等我们把门弄开了,人倒是被吸干死在这里了。”
秦文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只碗,我们要离开这里。”
提到那些碗,我突然想到秦文泽的态度,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被困在地下室,而且并不慌张。如果他知道油画后面有碗,是因为他识破了这里的阵法,那么他能猜到铁门打不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和装满“浊”的水缸有关,要么秦文泽本身有问题。
但是秦文泽嘴上说我智商低,也只是他的玩笑,如果他的确有阴谋的话,应该表现得很慌乱才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确定秦文泽的想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决定先找到碗,再伺机逼迫他说出真相。
我们分头行动。我的主要目标是楼梯下面的小空间,这里藏物最方便,且不易被发现。让我失望的是,这里虽然有一个超市购物袋被我忽略了,但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好像是随手丢在这里的。
秦文泽则是在研究那些油画,他时不时思考几番,又伸手探探洞口。
我又把目光集中到那口水缸。我仍然有些不太相信那只碗还在地下室,但是此时也别无他法。捞起秦文泽的那只耙子还在水缸旁边的地上,耙尖上的黑水已经干涸。我捡起来再一次伸进水缸里摸索。
这个姿势很艰难,水缸本来就有半个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