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夜间视物让我的头有些疼,我甩了甩脑袋,深吸一口气向水下刺了过去。虽然不喜欢水,我的水性在家里还算是数一数二的,即使是潜泳也绝对没有问题。
更让我恐惧的是,我不知道水里会有什么东西,也许就在我看不到的深处埋藏着一只巨大的食人鱼,在那个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都在警惕着,连一只粘滑的泥鳅都能让我战栗一下。
水极其深,深到了一种别样的程度。自从认识尉无过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像现在的我这样狼狈,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到这里来。或许上方的屋子里还有其他出口,他和那些参加祭祀的男人就是从另一个出口逃生的。
我潜了很久,软绵绵的水顺着我的动作向上流去。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一口气快要到达极限,但是我还没有找到能够离开这里的东西。怎么办,是要放弃探寻,回到水面上吗?这一次下来已经做了准备,即便再来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状态,说不定还到达不了这个深度。
如果前方还有距离,我这一口气根本坚持不到,又或许我会憋死在这里。
就在我为抉择发愁的时候,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黑色,在全部的白色世界中十分明显。我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向着黑色区域游了过去。
我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连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块黑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有一种预感,我似乎是穿过了那块黑色,到达了另一个地方。每次回想起这件事时,我脑中都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幻觉,就是我在穿过那层黑色时,周身被果冻似的冰凉的东西包裹着的感觉。软软的。
我对自己的身体控制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当我的意识再次回到身体中时,我的身体正站在一个人面前。
在此之前,我是在和那个人谈话吗?
对方带着黑色口罩,双手极其不自然地缩在背后,像是极力想要在我面前藏起什么东西。我的脑袋乱嗡嗡地一片,短时间内还无法思考,迷茫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那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看着那个人,我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似乎这是我和他第一次相见。耳朵边上不停地嗡嗡声让我心神烦躁,我使劲甩了甩脑袋,耳道里瞬间有一个软块状的东西撞来撞去,软得像果冻。
嗡嗡声还在,我的耳朵在这种噪音下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摆设,我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还有一种问题不是出在耳朵,而是在大脑的感觉,是因为接受到的声音被大脑拒绝了,所以才会给我一种什么也听不到的意识。
“……”
带着黑色棉质口罩的男人诧异地张嘴说了一句话,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晃晃悠悠地看着口罩随着嘴唇的动作张张合合,我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
男人不停地说着话,他放在背后的双手也伸到了前方,两只手都是空空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他脸上挂着一副慌张的样子,仿佛我突然变成了一只吃人的怪兽。
我该不会真的变成怪兽了吧?我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能隐约听出男人的声音里带有焦急。
看到他的眼神不是停在我的脸上,而是在我旁边的后面时,我才终于对他的奇怪动作放下好奇。尽管已经恢复了身体的支配权,我还是能感受到手臂和双腿都如灌铅似的沉重,根本没法快速移动。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身体,我转了个身,终于看清了身后的真实情况。
地面裂成了两段,应该说,地中间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我的角度看不到裂缝下方的情况,但从现在的感觉来看,下方不断涌上来的寒气直击我的大脑,和耳边的嗡嗡声重叠在了一起,在我脑中搅拌着。
我和带黑色口罩的男人在地面的一端,这里是金属质感的光滑地板,就像电影里看到的秘密实验室一样。而对面则是普通的泥土,裂缝大约有十米宽,两端看不到头。
带黑色棉质口罩的男子正在对裂缝对面的人快速地讲述着什么,对面和我们一样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皮肤白净,戴着轻质的细边眼镜,个头稍微比我高上一点。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长长的日本武士刀。
另一个男人的样貌从我这边看不太清楚,能从光影感觉到他五官立体,是比较好看的俊朗型男子。他的手一直拖在胸前不远处,手握成了鸡爪状,手心上漂浮着一股蓝色火焰。
白净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丝毫不理会我身边那个戴口罩的人。他的目光炽热如火,让我心中不禁有些慌张。这种目光我只从猎捕心极强的动物身上看到过。
随着我恢复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隐约可以听到戴口罩的男人的声音。“如果把他交给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他真相,就这样让他继续度过剩下的时间。我会尽全力帮助他完全脱离这些阴影般的生活。除了我,还有我的后代子孙,直到他的能量消耗殆尽为止,我会一直陪伴着他的。”
对面的白净男子终于看向黑色口罩,缓缓道:“我根本不希望他的能量消耗殆尽。所以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旁边拖着蓝色火焰的男子也道:“这是你反叛之后的最后机会。”
我试着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面部更加僵硬,就好像一个面部瘫痪的患者,根本无法挪动一块肌肉。我无法和他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