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刺史府李玄晟书房,南宫献恭敬地坐房外回廊茶室位子上,等待着李玄晟写完上奏的奏本。
将奏本交给管事,李玄晟笑嘻嘻地看向南宫献,“死胖子!几日未见你这身板又宽广了啊!”
南宫献一本正经地道,“还不是咱们伙房的厨子好,不长肉怎么对的起他那手艺呢?世子,到时您,最近又消瘦了!这下去可不好啊!不如我让侯莫光弼给你弄些上好的嫩牛肉来补补!”
李玄晟坐到胡椅上,南宫献自觉地将泡好的茶水倒入茶杯之内。
南宫献悄声说道,“世子,我听人说,最近秦州那边发生了好几起命案!被害之人皆是秦州内反对新政的商贾。还有就是龙武山齐三童的小师弟大闹了秦王府,如今搞得秦州是鸡犬不宁!
世子,透个底,这两件事是不是您私下安排的?”
李玄晟双手捧着茶杯,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悲,搞得南宫献拿捏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猜错。
“这两件事确切来说,只有前者跟我多少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刺杀反对新政的商贾,其实是某人为自己的师弟报仇而已!”
南宫献好奇地猜道,“世子,您说的是逍遥楼楼主?”
李玄晟吹了吹热气,平声道,“除了他,我认识的人中,还有谁与秦州有旧怨?只不过时机把握不错,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朝廷派出爪牙所为。不然凭秦风那脾气,早已派兵剿灭意图不轨之人!”
南宫献想了想说道,“但我听小道消息说,秦州以前的种种都是蓝海屏暗中谋划,秦风并不知晓内情。况且,蓝海屏叛逃大夏,又被查出乃是前叛王余孽。陈楼主这般针对秦风,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无论是不是蓝海屏所为,人都是他们杀的,不能因为误杀就可以高枕无忧!老陈听命于陛下,他做事不可能瞒着陛下!”
南宫献点头同意道,“说的也对!倘若是陛下有意为之,那说明陛下对咱们这位秦王,还是不太信任!世子,您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当日在秦州他敢派人刺杀我!今日能有此良机找一下他的晦气,我岂能会放过?只不过,此次暗中行动只有一人前去,我想等过几日,就会有好戏看啦!”
李玄晟这么一说,南宫献方才注意到,貌似好长一段时日没见过某人了。她可是向来不离开李玄晟半步的,能被李玄晟派出去足以说明此次任务的艰难。想到她那副蛇蝎心肠且倾城的姿容,南宫献还是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世子,近来贺兰徐家频繁派商队来咱们这,说是可以协作合利重新开通河西商道!您觉得意下如何啊!”
李玄晟将一块生肉丢向窗外,黑羽隼急速掠来咬住肉块飞回屋顶。
“有钱赚!咱们自然热烈欢迎!何况贺兰的徐家一直是忠于朝廷的将门,又跟我那便宜老爹关系不错!再说新政推行本就得罪不少地方豪门,能多一个朋友也算是好事!更重要是为下一步做打算!”
南宫献瞬间明白,问道,“世子,您真的想帮助唐会长复国?”
李玄晟放下茶杯,轻笑道,“就算我有本事帮她复国,你觉得咱们的陛下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依我看,绝对效仿安南在龟兹设都护府,然后一点点地将整个西域纳入我汉唐。”
南宫献啧啧笑道,“陛下这是要打算成就千古帝业啊!只是不晓得为了这丰功伟绩,会让多少人不得安宁!”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南宫献故弄玄虚道,“近来卜了一卦,所以问问是不是我的姻缘来了!”
难得南宫献会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李玄晟随即问道,“怎么讲?”
南宫献刻意清了清嗓子说道,“千里有缘来相会,贵在西方!因此,我觉得将来会不会跟西域有关?”
李玄晟哑然失笑道,“哈哈哈!你这死胖子,可以啊!有没有算出这佳人出自何处啊?”
“这个嘛,自然就不太清楚了!只要有门,那我总得试试嘛!”
李玄晟调侃道,“好!好!好!将来要是真去西域,定会让你一起前往,到时候你可别故意找借口不去就行!”
朔方城内楼兰商会驻地,唐婉正坐在自己的后院凉亭内发呆。
苏尼布端来茶点放在石桌上,说道,“公主!您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唐婉摇头道,“我不饿!端下去给别人吧!”
见唐婉没有食欲,苏尼布只好让仆从将茶点端走。
苏尼布跪地行礼道,“公主,自从世子将赐婚之事告知于你!您一直这般折磨自己,属下实在是不忍心看您消沉下去!”
唐婉微笑柔声道,“苏尼布,你放心,我很好!只是这几日实在没什么胃口,不想吃而已!你无须自责!”
苏尼布抬头看向唐婉,问道,“那公主想吃什么?属下这就去给您准备!”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确实不想吃东西!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吧!”
唐婉下了逐客令,苏尼布起身离开凉亭,在后院的院门处停下为唐婉守门。望着唐婉的背影,苏尼布心中更多是怪罪自己。在唐婉最为艰苦的时候,自己居然帮不上任何忙。
那个他所敬重的龟兹公主,那个从小被龟兹百姓视为天山雪莲的仙子,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妹妹,如今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他苏尼布恨不得千刀万剐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