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快,快来人!”
刚刚闹得那么大动静都没人出现,此时镇北侯不过喊了一声,便见丫鬟仆人一窝蜂从远处跑过来。
慕容善扫了眼那捂在伤口上的帕子,抿抿嘴,眼神黑沉沉的没有说话。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在书房议事的众人。
慕容善刚回到院中,长孙无羡后脚便跟了过来。
“善善!”
人未至声先到。
慕容善坐在屋子里,对外面说了句:“我没事。”
月白色的身影似一阵风似的刮进来,慕容善只觉得眼前有人影一晃,下一秒,便看见他坐在身侧。
“怎么回事?”他眼神黑沉沉的,脸色阴厉厉,风雨欲来。
慕容善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微微抬着下巴向门口看去。
镇北侯背着身子站在院中。
长孙无羡脸色一黑,抬脚就要出去,慕容善连忙拉住他,低声对他道:“等等。”
然后对着身边的丫鬟说:“你们先下去。”
“姑……姑娘,侯爷吩咐了……”
“我说让你们下去。”
丫鬟为难。
长孙无羡大约猜到了什么,冷声道:“下去。”
众人连忙一窝蜂出去。
慕容善扫了眼被端走的那盆血水,皱了皱眉说:“他……不是真的想杀我,应该是为了什么目的。”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伤了你……”
“不是,真的只是轻伤。”慕容善叹息一声,为了安抚住这个主子,她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最后道:“起先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看到刺客的那一刻时,我以为他是想试探我会不会武功,但现在看来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我受伤。”
“哎哎,你别黑脸啊,不就是个小伤嘛……”
“小伤?我都不舍得伤的人,就算他是镇北侯也不行!”
慕容善无语,“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问你个问题,滴血认亲靠不靠谱?”
这是她看到那盆血水时,联想到镇北侯之前奇怪的举动,忽然产生的可怕想法。
她总觉得镇北侯对她的态度奇怪的很,小心翼翼的抱着侥幸接近她,套她话。
“滴血认亲?本宫又不是大夫,不过应当是靠谱的。”
“我觉得他可能是怀疑我是他女儿,所以才找了这么个戳借口,暗戳戳的试探。”
长孙无羡扭头看她,一脸‘你说什么你再瞎说什么大话’的表情看她,“镇北侯不是……”傻子。
慕容善瞪他一眼,“要不你派人去看看那盆血水最后会去哪里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假的了,还有他手里还捏着一张血帕子,总之你让人去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就知道了。”
“……”
长孙无羡冷静下来,点点头“我让人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走到窗边,见镇北侯已经不再院中,他对着外面喊了句:“白钊。”
“属下在。”
长孙无羡对他吩咐了句,便打发他下去了。
“若真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长孙无羡坐在她面前,“我之前说让你回去,你不愿意,若被镇北侯确认了,你……”
“现在不行!”慕容善忽然揪住他的胳膊说:“你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吗?我们晚上偷偷溜了吧,现在是下午,总不过还有几个时辰就是夜晚了,就算镇北侯知道了,咱们已经……”
“晾他也没辙?”长孙无羡抬头敲了下她的脑袋,切齿道:“这里确实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回去?”
他要光明正大的娶她,没了镇北侯这层身份,日后她必然会因为身份受人非议。
“你答应我偷偷溜了我就告诉你!”
“……”长孙无羡默了一瞬,切齿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你说不说?”
慕容善摇塞子似的抬头:“走了才行!”
“……”长孙无羡瞪她一眼,捏捏她的鼻子道:“那我就不走了。”
“你!”慕容善撇着嘴,语气软了下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长孙无羡太阳穴猛地一跳,又气又无奈的说:“好好,赶紧收拾东西去。”
慕容善脸色一喜,捧着他的脸就大大地啃了一口,“我这就去。”
长孙无羡连忙又把她扯回来,“等等,伤口处理一下,别留疤了。”
慕容善闻言乖乖的坐下,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胳膊上游走。
——
夜
四下一片静寂
镇北侯枯坐等下半宿,缓缓叹了口气。
“十五年了……我的儿终于回来了……”
昏黄的烛火将他的侧脸照的十分沧桑,烛火摇曳,依稀窥见他眼角的晶莹。
他沉默的坐在灯下片刻,缓缓抬头看向院中走来的人。
一身布衣也遮不住来人的气质,镇北侯望着燕回时,心里万分感慨,这个儿子,是长的最像他的儿子,却也是性格最不像他。
燕回时走进来,撩起衣袍行了个礼,“父亲,儿子在太子房中发现了一张太子留下的纸条,太子已经走了,您找太子有何事?”
镇北侯幽幽叹息一声:“没事,走就走罢。”早在看见那孩子清明过分的眼神,他便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
她怕是早已知道真相,却不愿回来,想必是恨透了他们。
“你在与我仔细说说你们与那姑娘相识的经过吧。”
燕回时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