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仲寒不以为意的表情,柳扶风顿时气的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他咬牙切齿盯着他开启嘲讽模式:“打又打不过,自己还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摩擦,你不嫌丢脸我还觉得丢脸。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特么的连个‘强’字都算不上,人家才是强龙!你脑子是不是抽了?看不出来那丫头和他关系匪浅吗?”
“我眼睛不瞎,就是因为关系匪浅才不能纵容他亲近善善,我善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算比不上你们金陵的娇小姐,那也不能任由别人糟蹋!”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来的有点莫名其妙,萧仲寒又附上一句:“被老头子知道了我十条命都不够他折腾的。”
颇有种欲盖拟彰的意味。
柳扶风嗤笑一声:“话是这样说没错。”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他强行遮掩的话气糊涂了,连忙改口道:“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未来太子,天家的人想要什么哪容得了臣子反抗的余地?”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迟早有你后悔的一天!
“嗤,所以说我这个三不管地带的百姓就要替天行道!”萧仲寒冷着脸,怒气腾腾的要掰开他的手往回走,奈何柳扶风虽然说不过他,但仍然死死揪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见两人僵持不下,闲来无事躲在凉亭上偷听的长孙无月一时没忍住,脚尖一勾双臂环胸倒挂着出现在二人面前,笑嘻嘻的煽风点火:“恕本王直言,你们俩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那是本王皇兄明媒正娶的夫人,虽未对外公布,甚至身份也配不上太子妃之位,但哪来的什么糟蹋不糟蹋的?”
顿了顿,长孙无月见两人看着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仿佛见鬼了般,还以为二人是不信他的话,眼神一闪顿时半是威胁半是恐吓道:“何况,你们竟敢在背后说我皇兄坏话?本王告诉你们,这天下未来都是我皇兄的,他想要什么臣子岂有不从之理?”
这话说完,长孙无月看着两人似乎是被他镇住的模样,顿时心满意足脚尖一勾拍拍手溜了。
可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惊天炸弹。
寒风呼啸,冰天雪地着实冷的很。
柳扶风僵硬着脖子扭头看了眼萧仲寒,见他也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干什么?他刚刚再说什么惊天大屁话?’的模样,顿时圆满了。
感情被吓的不是他一人。
感情被瞒的也不是他一人。
“你还拦我吗?”萧仲寒淡漠的问,语气里藏着一抹二人都没发现的慌乱。
柳扶风想也没想直接松开他的手,眼神望着虚空有些缥缈无神的喃喃道:“我不拦你了,你去吧,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到底是什么鬼!瑞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瞎说什么?
特么的,这长孙皇室都是大屁篓子吧?
云善也是!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不是一家不聚头!
“收什么收?”萧仲寒眼神一闪,有些慌乱的拉着柳扶风就往外走:“回家!群龙无首,这时候不回去替那女人安抚人心,你还想等它崩成一盘散沙时看着她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闹心么?”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心虚了!
特么的心虚了!
心虚什么?
嘘,乖乖地别嗦话,这件事天知地知他自己知,总之绝不会是因为长孙无月那句话心虚的!他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柳扶风默默看了他一眼,暗戳戳在心里把鄙视萧仲寒的那一栏又加了一笔。
有贼心没贼胆,刚刚不还嚷嚷就算是未来太子又怎么了吗?现在怎么不敢去问了?
你倒是去问啊!就用你自称在世华佗的医术把那女人从床上揪起来,然后当着长孙殿下的面对她咆哮:你特么的到底瞒了我们什么?说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不互相信任?
当然,这些话柳扶风也就想想而已,因为他也有些慌乱……
——
慕容善醒来时已经是二天后了。
天光破晓,大地一片银白,松柏都披上了一层银色外衣,房檐下的冰锥在阳光下如钻石般璀璨夺目。
宁伯撑着油纸伞带着一行人步履匆匆的经过长廊往书房走去,给这宁静的晨间美景添上了浓重一笔喧嚣。
“宁总管,殿下对咱们做奴才的真好,一降雪就给府里到处备暖炉,这搁往常殿下没回来时咱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宁伯神秘笑笑,“昨儿夜里又降了一场大雪,这天儿是越发冷了。”
他们家主子哪是关心你们,而是怕那位醒来后在府里走动时冷着罢了,到处备些烧着的炉子,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这几日他可算是见着了那位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往常在西凤天就算再冷,也从没见过主子用暖炉。
这几日府中碳火消耗的程度怕是把前面十几年都给用了。
指挥下人将书房里新的炉子按照旧炉原先的位置放好后,宁伯走到长孙无羡面前递给他两样东西,低声道:“主子,这是今日参加红香宴的名单和请帖。”
长孙无羡将那烫金的印花请帖搁在一旁,翻开名单看了眼道:“棉凝如何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了在里间沉睡的人。
这几日她迟迟不醒,长孙无羡起先还很担心,但后来发现她脉搏平稳脉象真的只是睡着了的样子便松了口气,想来应该是萧仲寒做的,故意让她睡着罢。
睡着便睡着吧,索性她那丫鬟那日也被人打晕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