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禀报的兵丁也是奇葩,在一山夹一河、彼此相距数百米说话有回音的情况下,特别是对方的船只相互依靠一起缓缓移动,距岸边仅有五到八米,一般的船工借助船杆撑一撑就能跳上对岸的当口;他竟然大声吼叫着报告,就怕他听不见似的!
被他的大嗓门下了一大跳,土匪千户第一个反应是。
‘糟了惨,暴露了!’
果然,在飞禽走兽的叫声因有人船的到达而已然减轻的情况下,这一声的吼叫立马惊起大批的飞禽。
张书铭原本就存有三分的警惕心立刻提了起来,他急忙站起身来、掏出千里镜往飞禽惊起处望去。
一番仔细搜查之下,张书铭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一双眼睛散发出凌厉的光芒。
“吹号,各就各位、战斗准备!”
军号一起,什么都明白了。
顿时那位土匪头子,哦不、千户大人对禀报的士兵破口大骂。
而禀报的士兵则满脸的委屈。
俺就是这么一副嘹亮的嗓子呀,怪俺吗!
“你妈拉个蠢驴,吾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直脑筋!他娘的、回去告诉大人,这就出击、出击、出击,懂?!给我滚,立刻、马上!”
赶走屁滚尿流的兵士,土匪千户立即站起来、目露凶光手持一把大刀向前吼叫道。
“发信号,全体出击!”
于是,在众船主船工惊异的眼中,这些土匪从茂密的草丛中、树干后、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土坡草梗后冒出来,穿着千奇百怪的服装,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大吼大叫往船队扑来!
‘停船检查!否则留船不留人’的话语吼得震天响。
“各船留下船主两名船工操作、其余闲杂人等都进船舱!全体战士朝中间集中集中、准备射击!”
张书铭沉着下令。
粗粗股略,宠出来的两岸土匪有五百多人。
不过这批土匪也不知是咋地,人员虽然散漫,却全都集中向中间一段船只扑来。
或许是当初龙骑军战士那种笨拙的、粗犷的处事方式把他们给迷惑了吧。
正好,集中起来更好发挥排枪射击的威力!
张书铭暗喜之下,立即将散布各船的战士集中起来,以最熟悉的排枪方式等候土匪的到来。
这种方式咋这么熟悉涅?
土匪千户虽然没见过龙阿奇军的攻击方式,但明军中多多少少也强调排枪设计的方式,而且这么多年了,龙骑军的战场处理方式、或多或少也被明军学去了不少;一番普及之下,作为南直录官兵的千户官有熟悉的感觉也属正常。
‘糟了惨,这不是军中特别强调过的排枪射击方式吗!’
“发信号、发军中信号,不要挤在一起,散开、快散开;你他娘的发号呀!”
“可是大人,上面不允许发军中信号呀!会暴露的!”
信号兵还在犹豫。
“出问题吾负责!快……妈的来不及了!”
随着一阵枪声响起,千户官沮丧地抱头蹲地下,大刀也被他丢到一边。
也是哦,从土匪的潜伏地到船队,仅仅有三百余米距离,脚快的一个冲锋就到了,即便是成功发出信号,可这来得及吗?!
射击、后退,清膛上弹;后队换前队,射击、再后退,再换。
陆战旅的官兵熟练无比的进行着操作。
而操作的结果是土匪在排枪面前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剩下的吓得转身就逃。
去时两岸合计五百多,回来时仅剩一百八十五!
千户官倒抽一口凉气。
南直录官军中也不是没有这种排枪训练,可要达到这种恐怖效果的、官军中绝无仅有!
土匪们也没想到,这些看上去人兽无害的‘半大’孩子、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威猛!
不仅如此,那些‘半大’孩子手里的枪还能打这么远,居然三百多米之外就开始对他们点名。
每一声枪响都有一名暴露身形的土匪倒下,或死或伤不一而足;即使没有目标或看不到人,这些护卫就集中二十条枪,向疑藏有人的林木草丛劈头盖脑就是一顿狂揍!
啾啾枪弹的飞行声令土匪们心惊胆战,不得已他们只好后退,离岸边越来越远。
六百米之后,由于林木草丛的遮挡、已经看不到人了,张书铭下令停止射击,改为冷枪四处乱打一气;不仅如此、还加上了冷炮。
这种威力巨大的速射炮一经发射,虽然没有目标、但立刻吓得土匪有多远就跑多远;有跑得远的已经离得岸边差不多一公里以上了!
见已经没了动静,张书铭下令停止骚扰,并通知船主叫上所有的船工加快速度。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船主对陆战旅官兵佩服的同时,叫上所有的家属、以最快的速度抓紧通过。
他们再也不会因为士兵们的年轻而轻视了。
同样的,那些土匪的感受就更深了。
不为别的,那些躺在冲锋路上的数百具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五百多艘船只毕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那位千户官已经跑出了一公里的距离;看船队就像一大坨在运河上漂浮的树叶。
眼见船队就快靠近奔牛山的末端、马上就要驶出山区了,心里着急的千户官不由自主的瞅向十米开外一座小土坡的、上面正在用千里镜观察船队的一名三十几岁的、身着明军游击将军甲胄的军官身上。
这名游击将军用千里镜观察着船队,一直就这么的观察着,对周围的情景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