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收起笺纸,将妙梦喊进来,看了看案桌,问:“之前这儿不是有一叠粉彩笺和碑帖吗?怎么不在了?”
妙梦睁圆了眼,似乎没想到秀会问起这个,嘟哝了好一阵,才道:“那个……听说四秀现在不描工笔。改练小楷了,一时间府里现有的普通宣纸和精制粉彩笺都不够用,所以秦妈妈让人来屋子里取走了。”
素雪一听,这才又记起来江婧萱还有五百遍忏悔经要抄写。
整整五百遍。倒也够她折腾了,也难怪府里现有的宣纸都不够用。
不过这样一声不吭就拿走了她房里所有的粉彩笺,未免也太霸道。
素雪蹙眉,闷声问:“秦妈妈让人来取,你还就真让她全都拿走?”
妙梦听素雪的语气不善,以为是在怪罪她,吓得双膝一软就跪下了:“小的疏忽,应该先问一问秀的意思,不该擅作主张……”
素雪闭眼叹气:“谁让你跪了?起来。”
虽然已经做了这样久的江家三秀,但她还是不习惯看别人动不动就跪。
人家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耳根子软点儿的男人还可以加上一条跪老婆,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被人这样跪着,总觉得好像会折寿。
妙梦抬眼来瞧了瞧素雪的脸色,才敢缓缓地起身来。
“不过你刚才反省得对。我房里的东西。未经我允许不能随意拿走。否则今日拿走的是案桌上的粉彩笺,明日岂不就要动我妆台上的簪子珠子了?”
妙梦连忙摇头:“小的就算再糊涂,也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让别人进屋来动秀的簪子珠子啊!”
素雪神色冷冷,屈指轻敲案桌:“可现在这案桌上的粉彩笺呢,就不是我屋里子的东西了吗?若不是我忽然问起,你也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不是?”
妙梦被说得无言以对。拽着手指头想跪下来请罪,但又怕秀忽然一句谁让你跪了。她左右为难,最后索性杵在这儿。
素雪看出她的紧张无措,缓了缓语气,道:“我也不是揪着不放想训斥你,我只是不明白。你怎就对那一叠粉彩笺如此不重视?这屋子里还有哪些也和那叠粉彩笺一样,被不被人拿走都无所谓?”
妙梦急得哽咽起来,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却也不敢用手去抹,只是呜咽着说:“小的该死。这叠粉彩笺放在案桌上已经半年多了,秀您最讨厌临帖练字,从来没有动过,小的就以为秀不需要,所以秦妈妈让人来取,小的也就没有多想……不过小的下回再也不敢了,就算是一针一线,也要经秀允许!”
素雪全身一抖,暗暗倒吸一口气,这宿主以前竟是不爱练字的,难怪……
回过神来,妙梦还在抽泣,素雪挥挥手道:“行了别哭了,我也不是在怪你。既然都已经拿走了,也就罢了。以后府里再置办纸笔的时候,记得替我多取一些回来。”
顿了顿,补充道:“最好是描红笺。”
听到有吩咐,妙梦才抹泪点头。
正巧这时,外面起了脚步声,素雪看了妙梦一眼示意她赶紧回避一下,毕竟这样眼眶红红地不便见他人。可妙梦这边还没来得及退下去,帘子就被猛地掀了起来。
妙梦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退到一旁。
素雪眉心一拧,看着闯进来的人,正是四秀婧萱。
她穿着水红绣银丝玉兰花比甲,领口特意戴了一个兔毛护颈作防寒之用。这一身装扮本该配上温婉大方的举止,可到了四秀这儿……
她气喘吁吁,头发也有些凌乱,可以想象她几乎是一路急走而来的。
素雪本来还愠怒她这样无礼闯入,可见到她这副模样之后,反而笑了:“四妹妹这么急着过来,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
婧萱没有回答,气鼓鼓地看着素雪,似在强忍心中的不满。
素雪并不起身来,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上回江婧萱冲进屋子里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大通,这回,又想做什么了?
婧萱看到素雪那样悠闲,心中更加火大,却又不敢直接朝着素雪嚷,只好转向一旁的妙梦,恶声吼了一句:“主子说话,哪有你听的份儿?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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