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胜关原来叫做蓟门关,后来七年前咱们大塘崇仁皇帝在这里打败了北蛮王勃儿贴赤那之后,就将原来的老堡楼拆了,发了十万征夫,把蓟山削去了一半,重新建了这永胜关。崇仁皇帝当时站在永胜关上,对着残阳如血遥望着塔玛查干大草原,说道有此雄关,当永胜不败!于是这座关城就叫做了永胜关了。”羡尘说着,不时地用眼睛瞟向寻涯公子,生怕惹得嘲笑,但是心中又很是得意。
然而寻涯公子似乎对于羡尘所说的全表赞同,只是用深深的目光默默地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永胜关。
“你说的没错,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永胜关外不仅残阳胜血,残阳下面也是红浆遍地。那场大战,至少五十万人死在了这里。勃儿贴赤那是北蛮的第一勇士,他自己没带一个护卫就杀进了皇宗亲卫的御林军中,冲杀纵横,无人能当,确实不愧草原雄狮的称号。那一战,勃儿贴赤那砍断了随身带着的二十三把刀,死在他刀下的人堆在他脚下,就像是一座一丈多高的塔一样。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依然手握双刀不停砍杀,直到最后所有佩刀砍断,力竭伤重才停了下来。有人说,当时勃儿贴赤那眼睛望着天空,虽然有几百士兵围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诡异的是勃儿贴赤那头发几个呼吸之间就全变成了白色。他临死前发了死愿,摩柯沁一族永生永世甘愿侍奉恶魔,诅咒中州塘国天灾不断,万民涂炭。据说勃儿贴赤那死后第二天,回来报丧的人还没到,他的妻子豁埃马兰勒就将包括四个儿子在内的一家一千零一十三人全都下毒杀了,她自己也横刀自刎,追随丈夫的诅咒而去。没有人知道豁埃马兰勒怎么就提前知道了勃儿贴赤那许下的那个怨毒的诅咒,人们都说,上天一定听到了勃儿贴赤那的声音,然后将他的意志带给了豁埃马兰勒。”寻涯公子语气淡淡的,诉说着历史上的斑斑血迹。
羡尘张大了嘴看着远处渐渐露出真容的永胜关,莫名地感觉这座建筑里面似乎有一股寒气一下子把他包围起来。缓缓地打了一个冷战,羡尘将自己缩得小小的,只是埋头赶车。
见到羡尘这样,寻涯公子不禁微微笑了笑。“我不该说这些的”
“不不不……寻涯公子见识比我强的多,而且我非常喜欢听故事。我是听说在前几年的时候,有人出去永胜关外还能捡到铁盔和断了的刀剑,甚至在地下还能挖出人的骨头来呢。”羡尘赶忙提振精神,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听到精彩故事的机会。
“当年那一战,确实有很多人丢了性命,也有很多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人自以为得到了,其实却是失去了。”寻涯公子抬头望着天空,今天只有星星点点的云在天上翻动,看起来就像是随手撒在天上的棉絮。
想不通寻涯公子那看似绕口令一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羡尘也沉默了下来。
“羡尘,你可知道这永胜关为何要建?”寻涯公子指着远处永胜关在曲水上的那段说道。
“不知道。”羡尘诚实地说,“也许有的人觉得住在山里景色很好?。”
寻涯哑然失笑,“这话说的就错了。你想这么雄伟的一座要塞城池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建起来的,当然不是为了给人住的。永胜关,就是原来的蓟门关从前朝隆成的时候就开始建了,那时候只是建在蓟山上的一些砖石堡楼。传说在崇仁皇帝打败北蛮汗王的时候,就要建一座像山一样雄伟的城池,镇守在这里,让北蛮人永远无法侵犯我们。当时光是把这座山挖平就用了五十多万苦工,很多人都活不过一年就累死了,却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程度。后来有一个大师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情景,心生不忍,就施展神通将山削去半截,这才建成了现在这样的永胜雄关。”寻涯公子说着说着,眼中似乎有晦暗的光芒一闪而过。
羡尘听着这种撼天动地的伟大事迹,看着眼前那不知多高的山巅,想着别说是挖山,就是爬到那座山上去就要多么困难。羡尘喃喃地说,“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能做到这样的已经不是人了。但是自从这座关建成之后,那些北蛮就再也无法侵犯我大塘的土地了,只能龟缩在塔玛查干的那边。”寻涯公子声音低沉。不知为何,对话突然变得异常的沉重。
“啊,公子这么说,那北蛮人为什么在山的那边生活的好好的一定要侵犯我们的土地?”羡尘以前总是听说那些北蛮人特别的凶残,什么人都杀,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有的时候甚至把整个一个村子都杀光了。那时候谁家孩子哭了,大人就吓唬他说,再哭,再哭蛮子来了把你抓走,于是孩子就吓得不敢再哭了。羡尘从来没有见过北蛮人,对这些骑马杀人的蛮人有极大的好奇心。
寻涯公子说,“北蛮人一生都在马背上,他们的土地贫瘠,养不活庄稼,就只能养得活草。在蓟山往北,就在塔玛查干大草原的那边因为曲水从地下流过的地方有成片成片的草原,另外一边却是苔原。本来这些北蛮人在草原上生活也很自在,每年都能找到合适的肥沃的草场。可是后来人越来越多了,就把草场都分给了各个部族,大家自己有自己的领地,有的人草场就肥些,有的就荒些。其实不管肥的荒的,草场上能不能活人全看老天眼色。干旱的年头,牛羊会把草根都从土里面翻出来吃,到第二年不管下多大的雨,那片草场都会荒,没有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