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年前知州大人的最疼爱的小儿子在他凌吾县出了意外之后,陈闲虽然保住了乌纱帽,但是也已经被彻底打入了冷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知州大人一令之下驱赶回家。
每天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陈闲的娘子便将心中承受的压力和因为陈闲当年想要娶二房的事情都揉搓到一起,激发起心中带着浓浓醋意和怨恨之意的怒火,稍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将陈闲痛骂一顿,而且每次都会将十年前的事情翻出来说一番,一直说到陈闲都想要在地上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才停止。
随着手指的用力,陈闲渐渐地感觉他的小腿暖和了起来。每天都要这样按摩一下,否则他是根本就无法入眠的。
床上,他的夫人早就已经入睡了。
这十年来,这女人整整胖了一圈,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来的模样。而且也许是因为常年无时无刻都在怒斥陈闲的原因,脸上的线条变得越发的冷硬凶恶,即便不生气的时候看上去也像是一个十足的恶婆。
又长叹了一声,陈闲想要睡觉了。他一连揉搓了将近两个时辰,双手都已经酥麻得无法行动了。
凑过去将蜡烛吹熄,陈闲脱去了身上披着的棉衣,正要爬上床睡觉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冷气从窗户那边飘过来。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窗户那边,挡住了射入窗子的月色,拖出长长的阴影。
陈闲大惊,惊慌地后退之中,还不灵便的双腿撞在了床脚之上,顿时跌倒在地。
那阴影渐渐地凑了过来,冰冷的泛着铁锈的味道将陈闲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
“啊!!!”他没命地大叫了起来,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瞬间战胜了所有的理智,让他抄起桌子上的蜡台当做斧子一样朝前面的黑影砍去。
手上一轻,他也没见那黑影如何动作,但是他手上的蜡台已经消失了。
“你个瘟死的乱叫什么?”睡在床上的陈闲夫人被陈闲的叫声吵醒,不满地嚷嚷着。
一缕火光照亮了陈闲苍白的脸,那个闯入了他们屋子的人竟然从怀中取出了火棉将蜡烛点燃了。
陈闲双腿颤抖,再也支撑不住他自己的身体,颓然瘫坐在了地上。
陈闲夫人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也一下子看清了他们现在的局势。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背后背着一把缠着白布的长刀,正冷冷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闲,而在窗子旁边,一个身材曼妙容颜绝色的女子却正在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
那眼神让陈闲夫人心中怒火燃烧,再仔细看看那女子的容貌,陈闲夫人心中的怒火更加凶猛地燃烧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吃了豹子胆吗?”
陈闲夫人似乎是在陈闲的身上找到了训斥人的法子,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仍然威仪十足。
“这里是凌吾县知县陈闲家里。”绯心毫无感情地看着陈闲。
“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滚出去!待会衙差来了,把你们全都关入大牢!”陈闲夫人蛮横地拉过棉衣将自己雪白的胸脯遮掩住,气势更加强硬起来。
“大牢”两个字点燃了绯心回忆的缺口,那曾经在大牢之中关照过他的画面潮水一样冲进绯心的脑袋。
他扭过头看着陈闲夫人,背后墨血刀因为兴奋而轻声低鸣着。
“闭嘴!”林若依走上前来,甩手给了陈闲夫人一个耳光。
“你……你敢打我?!”陈闲夫人这十几年在县衙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双眼含泪,嗷嗷叫着站起来就要使出泼妇打架的姿势和林若依厮打起来。
“安静一点。”绯心皱眉,伸出手去在陈闲夫人喉咙处一捏,左右一晃,已然将陈闲夫人喉咙下面的软骨捏碎。
“喔……”一股血从陈闲夫人的嘴里涌出来,她颓然坐回床上,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惊骇莫名。
她再也无法说话了,这一生以后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解决了那个聒噪的女人,绯心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转了,就连墨血都安静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将瘫坐在地上的陈闲提起来放在木登上,“知县大人,还记得我是谁吗?”
陈闲呆呆滞滞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看到你的脸我就知道了,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没想到竟然过了十年。”
“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所以在我心情还好的时候,把你知道的事情呢都告诉我,否则你看到她了吗?”绯心一指林若依,“否则你就只能祈求她能在我拗断你脖子之前阻止我了。”
陈闲惨然一笑,“你想要为你姐姐报仇,我早就已经想到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能从寂宁塔之中出来。果然就连上天都无法原谅我们所犯下的罪行啊。”
“少******废话,说,到底是谁杀了我姐姐?”绯心将陈闲提起来,如同摇晃一团破布一样来回晃动。
“文莲姑娘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加害文莲姑娘的事情。”
绯心松开手,任由陈闲跌坐在床上,“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姐姐?”
黯然点了点头,陈闲说,“文莲小姐是人中凤凰,百鸟之后,在我心中就如同是菩萨一样,我就算是再卑鄙的。”
绯心的脑中如电击一样闪过那个黄毛男人猥亵的笑容,“那些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你想要听的话,就耐心听下去,如果不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