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了,不过我一直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但今天被打击了,你确实比我更快。”老人的杀意和行动收放自如,即使刚刚落了下风,也没有慌张。
“是神赐吧,神眷顾你,给了你能突破零界的速度,但从刚刚观察来看,你只能做到那么一瞬间的加速,看来我还是有机会。”在一回合的交手中他就得到了足够得信息,这是老猎手的睿智。
库库尔坎再次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节发出暴鸣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壶酒一饮而尽,最后将壶摔碎在了地上。
他笑了,笑得意气风发,再次出剑,这次的剑似乎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同样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起来。
琳不愿接下这一剑,她先发制人以极速的剑刺向库库尔坎,可老人只是稍微地躲闪,任由剑擦过自己精瘦的身躯,然后抓住更好地机会挥剑进攻。
可女孩的速度依然更快,年轻的她比起库库尔坎在攻守转换中更加自如,在女孩缜密的防守下,库库尔坎竟然没有伤到对方丝毫,反而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即使陷入了劣势,老人也没有认输,他从不会认输,一直都是这样。
他是逆境中的狂徒,带着对着胜利偏执,无视了还留着鲜血的伤口。
无所畏惧的他速度越来越快,大开大合气势也越来越甚,甚至连脸上的笑都不曾消散,仿佛在享受着战斗。
库库尔坎如同饮下了不老之泉,躯体都似乎年轻了起来,皮肤浮现出年轻人才有的活络血色。
浑身因发热蒸腾起雾气,他依旧没有防御,一剑胜过一剑。
琳在之前,曾有人说她的剑如同舞蹈般华丽。可她真正看过那副衰老身体老人使出的剑后。才知道自己顶多算宫廷里供人观赏取乐的庆祝舞蹈,而对方那才是开宗创派的艺术大师。
奇诡与潇洒在老人的剑锋中溢出,每一剑的变化越来越多,妖异鬼魅,随心所欲,仿佛没有人能阻止他的随性,手和身体的关节可以随意的拧成九十度出剑。
琳的气息和步伐开始出现混乱,竟然真的有点跟不上了,她从没陷入过这样的劣势。
她有一种同时与千把剑对抗的错觉,对方没有任何进攻的死角,如同手术刀般肢解了她的防御。
库库尔坎的一剑终于击破层层了封锁,像蜿蜒的蛇一样钻过空隙,刺向女孩的左胸。
这是致命一击,没有怜香惜玉,毫不留情。
来不及的琳果断的用左臂挡在剑侧,减缓速度迅速撤走。
耀目的鲜红炸开,精致的白色衣服染上了血色,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孩那溢满了鲜血的左臂。
血几乎在一瞬间止住了,但手还处于垂着的状态,琳调了个侧身的位置,将手掩护在了身后。
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痛觉。
女孩受伤了,库库尔坎做到了,就像是老天都回应了他的疯狂,将时间拨回了他曾经天下第一的那段过往,没人会跟得上天下第一的疯子。
库库尔坎将自己沾着血的破烂衣服撕开,那些碎布弄得他伤口有些难受。
他似乎很注重自己身体的保养和锻炼,这个年纪的他看起来肌肉的萎缩也并不明显,不知道是如何的节制让他在这个年纪与最优秀的年轻人对战时,还依然能够不弱下风。
衣物撕开,老人的胸前纹着一幅图腾,那是一只从没见过的生物,更像是一条蛇,狰狞的蛇头吐着信子刻印在皮肤上栩栩如生,却还有着五彩斑斓的羽翼,如同天空之王俯视着大地。
“为什么不继续追上来,你在第一时间追上来我会死的。”女孩看着对方,第一次主动说话。
“不值得,所有赔上性命的赌注都不值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到时你会搏命反击,我没准也会死在你的剑下。”老人拄剑而立,停了下,身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流出,达到这一强度也对他身体产生了一些负担。
“可是能否成功我自己也没有把握,那是你最好的机会。”
“哈哈,别小看我,你认为我力竭了吗?这才刚刚开始,况且你自己就受了重伤,即使通过神赐的强化抑制了出血,但不马上处理是不行的吧。”
库库尔坎再次活动了下身子,突然换了副语气。
“你的剑法我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是克拉特教你的吧,一样的规矩正气。”
“你认识斯隆老师吗?”女孩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她没有放松警惕,却还是礼貌的回话了。
“算是同一批的骑士吧,也是他的朋友。”
“老师在半年前已经去世了。”即使谈到这些,女孩的眼中没有悲戚和伤感,平静的异常,甚至不如感慨颇多的库库尔坎。
“这我知道,但我却很羡慕他,克拉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条,并为之而死,人生也算不留遗憾了,现在看来我始终落了下风。”
“好吧,我承认之前我犹豫了,但我并不是那种会对故人之徒有所怜悯的慈善家。之所以放过你,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在所谓巅峰之上的可能性。
的确是太亏了,你这样的天才换我这快入土老头子的一条命本来就不值得,不过现实的好事不会太多,悲剧也一直都在上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老人的剑抖动起来,他一把紧握住,就像是安抚好了将要从新入林的野兽。
当无情冷血的野兽变得冷静和克制时,所有人都应该害怕。
“来!想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