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别给我在这丢人现眼,滚回船舱去。”大副大声的训斥着,其他人闹事也就闹了,但他不能让属于船员的乔纳森降低他们船的评价。
乔纳森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狠狠地瞪了东方人一眼,大概意思是要他走着瞧。
看着乔纳森最后走了出去,大副又对东方人报以歉意的笑容,希望他不要介意。
东方人看起来好像的确没有介意,他让大副帮他一起,把赢的钱带回房间。
大副暗叹自己的眼光没错,能住得起单间的都是些尊贵的客人,由此他态度也变得愈加恭敬起来。
来到了东方人所说的房间里,他看见了一个大汉正躺在船上,似乎有一些晕船,想必那些薄荷叶是为这个人买的。
还有一个人穿着斗篷站窗在边看海,看不到正脸,大副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背影,最后离开了。
穿斗篷的人见大副离开,将帽子翻了下来,极漂亮的女孩,眸子透亮灵动,世间或许再难有第二个这样瑰姿艳逸的女孩。
没错,是维尔莉特。
她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夏星痕,有点疑惑他怎么突然又多出来这么多钱,长途的赶路让他们有些拮据,可夏星痕总会时不时的又掏出一大把钱来解决他们的困难。
“刚刚赢了点钱。”一如既往的不用等到提问,夏星痕回答后拿出了薄荷叶,走向了在床上躺着的辛格。
从休斯城离开后,几番辗转,辛格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出海的一天,更没有想到在陆地上叱咤风云的他来到海上后如此不济,竟然直接晕船了。
他们要去温克尔岛,也就是蔷薇十字会的总部,他要为自己的部下谋得生存,这是手下把命交给他,而他作为长官的责任。
这不是什么战争,没必要带很多人来,长途的远行也不可能有资源供得了他接近三百名部下的消耗。
他服下了夏星痕为他调制好的薄荷叶的水,感到症状稍微有些好转,随后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的转醒,屋子里一片漆黑,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他坐了起来,胃部的不适感又一次袭来,同时眩晕感还是没有散去,他做出了应该依然在船上的判断。
循着记忆走下了床,将窗户打开,迎面而来带着冷意的海风,打在他脸上有些舒爽和清醒。
的确还是夜晚,可这样的夜晚却又像是有人在天空中藏了一盏带着明光的灯火,在世间留下夜不等于黑暗的启言。
他从没看过这样的海上星辰,干净清明,没有群山高楼的遮挡,连大海都是它的陪衬,只有简单倒映在水中晃漾的星光。
仿佛连人都置身于宇宙银河之间,如同神祗与群星作伴。
如此美丽的景色让辛格晕船的恶心感似乎都减弱了许多。
他翻身爬出窗外,几个动作就利索的攀上了甲板。
大海总是和陆地不一样,这里有不少人并未安然入眠,轮班的水手们趁着风平浪静,有些躺在甲板上打瞌睡,而有些则在哄笑交谈。
他们谈论温克尔岛有着拉瓦多中最漂亮的美女,谈论海中传说里的巨大怪物哪种更为厉害,谈论远航中各岛土著的奇怪风俗。
在人群中的大副看了一眼他,没再多说,他的体格还算出众,可能是大副记得他这个乘客。
话题不知怎的转移到了大副,大家笑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单身一人。
大副憋红着脸辩解,说什么自己的归宿是大海,给不了女孩幸福,所以才不娶之类的话。
年轻的水手中没人信他,把这些话当作了大副的自欺欺人。
因为他们当中很多把命赌上来远航,都是为了大赚一笔,去那传说中遍地都是黄金的大洋彼岸。
可辛格却不这样认为,他和他的部下中,那些不愿娶妻生子的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身死的他们是给不了女人承诺和未来的,深表同感的他于是也坐了过来,拍了拍大副的肩膀表示安慰。
大副看样子很高兴,有人能理解他,便递上了朗姆酒表示认可,船上的酒通常是最廉价却又是水手们最喜爱的东西。
他们靠着这每天发放的酒来补充水分和能量来度过枯燥艰难的海上生活。
辛格呷了一口酒,很久没喝了,即使精致度和圆润度都比不上那些精心酿造的烈酒,但口感上却也足够浓郁丰厚。
大副说这酒只有他们这里有,是从大海的另一边学到的技术再加以改进的产物。
酒从喉咙流过,火辣的烧到胃里,全身变得暖洋洋的,他这才想起自己胃里并不好受,但他还是笑着称赞好酒。
偶然瞥见了坐在船头和他一起来的男孩女孩,这俩人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男孩似乎在指着天空讲诉着有关星辰的故事,女孩安静的听着。
他看着这一切突然有几分羡慕,羡慕这些年轻人还有的春春,羡慕尚还未被现实压垮的美好。
突然间船号响了起来,所有的水手就像听到了命令一般都站了起来,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有的爬上了桅杆控制风帆,有的站在船头瞭望,观察周围是否有危险的暗礁。
辛格看见了拨开迷雾中的阴影,是一座岛屿的轮廓,大副告诉他,目的地到了。
远远能望见港口依旧通明的火光,很难想象在远离大陆的这里还有这样繁华的城市。
乘客们有不少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大部分是在这里下船的,也可能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