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从福特斯城出逃的车队开始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整顿休息。
格兰特醒了,伤口被简单的治疗了一下,在听完发生了什么后有些沉默,爱德华放了他们,没有食言,甚至连提出把格兰特留下的条件都没有。
他又有点不懂了,爱德华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想起了逝去的两个队友后,格兰特把仅剩的疑虑抛弃了。
他觉得肖恩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只要做了错事就得受罚,不在乎你有什么理由和动机。
格兰特悲愤地站了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口,拿出了剑,斩碎了一块岩石,他选了两块大致方形的,插入土中,立在了地上。
然后站正行了个礼,其他人都知道他在做什么,纷纷靠了过来,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终于有机会开始缅怀逝去的队友。
格兰特想起了最开始和约克相识时的场景。
约克和大家坐在一起,把自己偷藏的饼分给了大家吃,他说他来自福特斯城周围的一个村庄,自己有个妹妹也来到了城中打工,两人还来不及见上一面。
另一个叫里格斯,本来是城内的一个贵族,被一个女孩甩了后,气愤不过,决心成为骑士,期望能加官封爵,建功立业让女孩刮目相看。
原来他们还有这么多想做却都没有做到的事,之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这就是死亡。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格兰特转身看向来的方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福特斯城。
队员们看起来情绪都很低落,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任谁都会低落。
他们从骑士变成被通缉的逃兵,前路未卜看不到希望和方向。
他们真正见证了死亡,一旦死了就没有未来,从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他们也见识了很多强大的人,明白了自己是多么渺小,原来光凭勇气和热血什么都做不到。
“看来我是回不去了!”格雷格苦笑着着,他是被德里克叫来的,关键时刻德里克觉得只有他能信任,
当时肖恩和队员都遭受通缉,自然没办法出面,所以情报的收集和准备打点都交给了格雷格和德里克。
格雷格本来还想送他们出城后再回来,可被爱德华和那些骑兵们看见脸以后真的很难说能够再回去。
他同时也在心疼,那些德里克和肖恩说留给他的资产。
肖恩也看着自己生长的城市,心里却有些遗憾还没有同西尔薇道别,涌出了下次相见不知是何时的酸楚。
他转过了头,却也没用忘记自己身为队长的职责:“逝者安息,生者奋发,所以不用犹豫,因为犹豫没用。
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向前,无论你们或者我的任意一个在这条路上死了,也不要迷茫,把队友的那一份背上。
只要‘我们’还在,那‘我们’就一定能够回来!”
……
昏暗的大殿内只有一盏烛火摇曳,这间在白天会有很多贵族来参加礼拜的教堂里,现在也只有五个人。
从不甚明亮的火光中能够看出,那些人有着花白或全白的须发,可见都不再年轻。
坐在角落里的一名老者说话了:“福特斯城反叛了,教皇国之后会再次陷入战乱中,你们觉得教会是否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支持某一方。”
“支持没有意义,如果克洛维获得胜利,他不会领我们的情。如果是福特斯城胜出,我们之后再认可他也不迟。”另一个老者身着精致华贵、上面镶着宝石的圣袍,在不远的位置坐着。
“正如大祭司所说,不用担心,俗世中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无论哪边最后取得胜利,最后都得我们来承认。”做在前面那位穿着红袍的老者也开始参与到了谈话中,他的胸前有着黄金十字架的标识,可见这是一名在全国内无不让人敬仰的红衣主教。
“可我有点担心这个克洛维,与这个国王打交道总让我有种猜不透的感觉,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危险。”最开始发话的老者依旧有些不安。
“菲力,你太过忧虑了,克洛维掌权了十八年,一直很安静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红衣主教显然对菲力的谨慎有些不满,“真正值得警惕的是福特斯城的城主霍克,他为了继承权可是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我见过他,那人就像是一匹野兽,对任何人都充满怀疑。”
“难道克洛维就不是如此吗,当时他为了继承权可是杀死了他的七个亲人。再说了一旦战争发起,我们教会的负担会越来越大,不止减少了税收,还必须承担很多救济灾民的费用,我们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继承权的争夺是一场混战,这七人也不都是克洛维杀死的。至于你担心战争会影响到教会也是不必要的,百年千年来教会一直都能安然度过。”大祭司也安慰着他。
菲力把视线投向了墙边的一个老人:“教宗大人,您怎么看。”
身着白衣的老人正看着墙上挂着的“苦难图”,就这么一个普通的老人,很多人都不会想到,他竟然就是整个国家的教皇。
教皇没有回答他,反而回头看向了角落里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穿着红衣,显然又是一位红衣主教,似有所感的动了一下。
仔细看才能发现这个老头一直闭着眼,居然是一个盲人。
“教宗大人,这次恐怕不一样了,我曾以这双眼睛无法复原的代价,看到了一丝未来。”盲老头的神情凝重。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