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云司主,您看需不需要……”
第二日清晨的城主府中,程晨琳说完话,微微倾头向神色冷峻的云衡光问道。
“不用了,我自有安排。嫣含,我们走。”
然而云衡冬却是干脆地站了起来,强硬地抬了抬手示意,便转身往外走去。跟在她身后的捧剑少女闻言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向程晨琳致歉道别,然后抱着几乎和她等身高的长剑像只冒失的小兔子一样匆忙地追赶了出去。
程晨琳脸上挂着略微有些尴尬的笑容目送着两人远去,直到两个身影消失在府门外,余管事才悄手悄脚地走到程晨琳身边嗫声问道:“城主,两位上仙来这里,可是为了……”
“哼。”程晨琳并未回答,只是从鼻子里斥出一道隐隐愤懑的气息,“这帮散修,我早该把他们统统赶出蓝户城!”
“散修?他们做了什么?”
“哼,他们还能做什么?这帮散修,资质低下不堪造就,又没有上门的灵气供给,偏偏又不安心做个凡人,整日作奸犯科强取豪夺,为了一点点资源什么事干不出来?”程晨琳眼角撇下毫不掩饰的蔑视,然后却又皱了皱眉,“……只是,这些老鼠样的家伙,为什么会惊动按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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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师兄,今天我们去哪儿?”
“去南城的玉石铺。按照石铁匠所说的话,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另外一些我想要的矿物。”楼五尘粗略解释了一下,“话说行西,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不舒服的话就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很好呀,师兄你太大惊小怪啦。”少女跳到楼五尘面前轻巧地转了个圈,“你看,一点事都没有……师兄,下午我们坐幽浮号飞出去玩吧?”
“不行。”楼五尘断然回绝了,“昨天你已经走得太多了,今天上午转一转,下午你就老实回去休息看书,听到没有?”
“呜,师兄你这个样子好凶,就跟……咦?!”
云行西正扭着头嘟嘴作生气状,却猛然看见一个俏面含煞的熟悉身影走了过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冬姨?!”
看着大步走来的云衡冬,云行西欢呼了一声扑进了她的怀里。云衡冬脸上表情仿佛融化一样柔和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又带上寒意看向了另一边:“楼五尘。”
“……在。见过云司主。”
“你最近过得很悠闲嘛。”
楼五尘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躬身行了一礼:“学生,学生惶恐。”
“哼,你是老姐的学生,可不是我的学生。”云衡冬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楼五尘,“老姐说你资质过人才具非凡,是能打开一番全新的局面的大才……”
“师尊她过赞了,学生……”
“——可是你拿着她的全力支持都干了些什么?”云衡冬话锋一变,陡然凌厉起来,“在启光院折腾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在你还拐着行西到下界来,成天与凡人厮混在一处,甚至还去跟凡人铁匠打什么铁,炼什么刀!”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筑基修者,启光院主衡光真人的唯一弟子!你知不知道老姐她为了给你批一套独立实验室,申请提前考核的机会顶了多大压力?你就是这样挥霍她的心意的?”
楼五尘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向云衡冬解释自己的用意,最终低了低头:“……司主教训得是,学生一定努力钻研,争取早日做出成果,不辜负师尊的厚望。”
“呵,少来这套。”云衡冬嘴角噙着冷笑,“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嘴上这么说,心里一定不以为然吧。你以为这还是你在下谷的时候,凭着些小聪明就能畅所欲为?你看看你,甚至天地借法的先天链接都没有完全稳固,就敢出来四处显眼?若是遇上危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
“我什么我!嫣含,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下什么叫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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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争斗,在修者的气息释放开的一瞬间,周围原味汹涌的人群就鸟兽般散得一干二净了。
楼五尘默然无言地看着骤然空旷起来的街道。在长街的另一头,一个抱着超级长剑的少女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有些犹疑地望着云衡冬,眼神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嫣含,不用留手,让这个生丁好好看看什么才叫筑基修者!打残了我负责!”
听着云衡冬狠狠的放话,楼五尘心头也起了一丝反抗之意:筑基修者怎么了?别说筑基境,就是归元境,我也——
……咦?
楼五尘忽然恍惚了一下。
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战胜过归元修士?
不可能的,筑基以来,自己还没有真的跟谁交过手。可是,那种熟悉的,随心所欲指引着广阔范围内天地灵气的记忆,那是……
——就在这时,对面的少女动了。
她松开了手,放开了抱在怀中的长剑。
这一瞬间,少女身上那种怯生生的气息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凌厉的、仿佛能割裂一切般的可怕气势!
楼五尘从刹那的迷茫中惊醒,本能地按照潜意识的记忆鼓动起精神,要牵引起无穷的法术狂潮!
可是,与记忆中迥然不同的现实降临在了楼五尘的头上:不同于那份模糊记忆中的灵动敏锐,身边的天地灵气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