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普通病人住在一起?”柳菲菲听了医生说的话,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而且这个人说的疯话已经对我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如果你们这么不负责任,我会起诉你们医院的!”
“因为她的精神病诊断显示她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精神科自然不会收她住院。”医生却丝毫没有任何内疚或者害怕吃官司的样子,“我们也没办法。”
“没办法?这也太可笑了吧。”柳菲菲盛怒之下,转身就走,“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啊,我一定要告你们!”
医生笑了笑,没有辩驳。
因为愤怒,所以并没有完全恢复好,柳菲菲就决定出院了,就算是回到那个没水没电空旷寂寞的房子里,也不想待在一个随时有个疯子觊觎自己的脸的地方。
不过悲惨的是,她回家后,脸似乎肿的更厉害了,皮肤较薄的地方很红,好像马上就要破了一般。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柳菲菲吓坏了。就这样纠结了一星期,脸还经常发烫还痒,她终于害怕了,她决定去找那位医生,问个究竟。
她戴了墨镜和口罩,头上还罩了一顶大圆帽。一路上都有人侧目,也有人议论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一阵风吹过,她的帽子飞了出去,追帽子的时候墨镜也滑了下来——因为肿胀,墨镜没办法好好地卡在她的鼻梁上——立刻有人看过来,还有不少人摇摇头,然后和身边的人说:“你看,这就是整容失败的样子。”
柳菲菲的心如刀割,却发现干涩的眼睛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越发地憎恨那个医生,那个说手术很成功的,纵容疯子对她胡言乱语的医生。
一路上她承受了这辈子从没想象过的白眼,议论和煎熬,终于见到医生,那一刹那,她还是觉得找到了救星:“医生,您看我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嗯?怎么会这样?”医生看到她的时候似乎也惊了一下,“你是不是接触什么过敏源了?”
“我没有什么过敏的东西啊……”柳菲菲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回想,的确没有出现过任何过敏的情况,“我不会以后都得这样吧?”
“等一下……”医生走到她身边,从她的伤口处渗出几丝溶液,“这……先给分泌物做个化验,看看到底是感染还是过敏。”
“医生,您就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好了!”虽然肿胀了好几天,但是居然流出恶心的,像脓液一般的东西还是头一次,柳菲菲彻底不能淡定了,“要是出问题了……我一定让你们医院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不已:“你最近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我哪有钱吃奇怪的东西,我的钱都给你们医院了啊!”柳菲菲说完话,一个画面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手术之前,那个疯子病人还和她在同一个病房里的时候,有一天从外面回来,好像看见她在自己的水杯前站了一会儿……难道……
“有人害我!”柳菲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浑身都战栗着,“就是那个家伙,她给我的水杯里下药了!”
“你冷静一点,医院里不可能允许有毒药出现的……”医生被她吓到了,也怕惊到外面的病人,医生赶忙拉着她走到了内室,“这种话不能乱说……”
“我要杀了她!”柳菲菲咬着牙,握着拳,愤怒让她难以控制自己。
房韵诗在家里又颓废地躺了几天,每天只是吃饭的时候跟童妈妈打个招呼,其余时间基本都不开口说话,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看累了就睡一会儿,睡醒了继续瞪着洁白的天花板。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满溢出来的情绪,她无论看着哪里,都仿佛能看见童新知还站在那里和自己说话的样子……而每一次出现这样的幻觉,对她的心来说都是凌迟一般的痛苦。
房穆祁看不下去了,他敲敲她的房门,房韵诗没有出声。他便自己推门进来了,一看见房韵诗笔直地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像极了那些躺在棺材里的尸体的样子,就心酸不已。
“你出去散散心吧,我知道你待在家里也难受。”房穆祁坐在床边,轻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萧总不是说带你去巴黎玩几天吗?”
“我哪也不想去……”房韵诗想要待在还有童新知的气味的地方,可是又几乎无法承受这种折磨,“爸,你说我是不是其实还没醒过来,那场大火还没过去,新知还抱着我,喊我的名字……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话,是不是他就还在我眼前。”
房韵诗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默念,如果这是梦境快让我醒过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你别这样了,小韵……你知道爸看着你心里有多难受吗?”房穆祁也忍不住落下眼泪,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这么命苦?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爱人,“爸爸是过来人,知道这种感觉……”
房韵诗还是闭着眼睛,只不过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流到了耳边。
“你妈妈走的时候……”房穆祁说起房韵诗的妈妈,便悲从中来,“爸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你妈妈握着我的手突然瘫软了,记录着她心跳的仪器突然只有一条直线了……我真的还是没办法承受……”
房韵诗记得,她妈妈生病的那一年里,她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当然房穆祁也是如此。妈妈去世的那天,他们在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