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房韵诗敛回了目光,只是低着头,声音也小了大半。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就是胸口很闷,闷得快要喘不过气。
房韵诗还是拦住了秦娅欣,她有什么权利去干涉童新知的生活?她不过是他的助理而已。
看到房韵诗溢于言表的失望之情,秦娅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一路把她送了回去。
她没有回房家,而是去了童新知住的地方……的对门。
送走了秦娅欣,房韵诗坐在靠近玄关的地方,门外的任何响动她都能听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站起来想要开门,但手终究停在了半空。
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房韵诗抑制住胸口的灼烧感,透过猫眼看着门外的情况。
童新知扶着已经醉倒的李冉熙,皱着眉,正在那里翻找钥匙。
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房韵诗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之前的误会真的只是误会而已,她从来都没有在他心里争得一席之地吧。
李冉熙,李冉熙是和他一样优秀的中国女人,是他在海外求学的时候唯一的朋友。
她好像全身都闪着光,房韵诗只能望尘莫及。有什么资本和李冉熙竞争?
“昨晚不好意思。”房韵诗一夜几乎都没有睡着,今天一早她便站在了童新知的房门口。
不管怎么样,说清楚就好。她这么想着,门却突然开了,李冉熙正在换鞋,一边向童新知道谢。
看到房韵诗之后,李冉熙有些惊讶,象征性地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你一直在门外?”童新知对她的出现非常意外,他把她拉进房内,张张口似乎还解释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我正想敲门,门就开了。”房韵诗笑得非常难看,但她努力遮掩着自己的表情,语气也故作轻松,“我就是来跟你聊聊那个合同的事……”
“我跟她什么也没发生。”这是童新知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他想解释,可是话总说不清楚,“昨天在街上碰到她,她说一起吃个饭,后来喝多……”
“童总这是干什么?”房韵诗扬起脸,嘴角仍是勾起的,但眼睛里全是血丝,“这是童总私人的事情,不必向我汇报。”
童新知哑口无言,那些在商场上运用自如的说话技巧,此刻都变得苍白无力:“对不起。”
“这我就更受不起了啊,”房韵诗本不想这样的,她想听他解释,想听他说根本就不喜欢李冉熙,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得无比锋利,“明天就是签合同的日子了,我会让邱氏彻底毁掉,童总有什么意见吗?”
“你真的那么恨他吗?”童新知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真的是因为恨意吗?
“谢谢童总这么久以来的照顾,等到一切都结束,以后就不用再麻烦您了。”房韵诗说着这些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下跳动都非常吃力。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房韵诗的话何止是让她自己透不过气,童新知也是觉得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
沉默了一下,童新知用双臂将她环在胸前,紧紧抱住了她:“绝对不行。”
“童总自重。”房韵诗想推开他,但一挣扎竟落下几滴泪水来。
“我爱你。”童新知在她耳边轻轻吐出这三个字,他的鼻息如此之近,让房韵诗快要崩溃。
终于,她还是没有回应。拼命推开了童新知,跑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楼下,她按耐不住,蹲在楼门前的花坛旁哭了起来。
你真的喜欢我吗?邱烨磊曾经也说爱我……男人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突然,一只手落在她肩上,她回头一看,是李冉熙站在那,正给自己递来纸巾。
“别哭。”李冉熙把她扶到路边的长椅上,“童总他向来不太会对付女孩子。”
“跟他没关系。”房韵诗倔强地说着,在她眼里,李冉熙就是敌人,现在就是猫哭耗子!
李冉熙却轻笑一声,丝毫没有因为房韵诗的敌意而介怀:“他昨天只是好心安顿我一下,你别误会。”
“你们的事,我又不在乎。”明明心里在意的要死,但她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她也知道,童新知不可能把一个喝醉酒的姑娘独自扔在餐厅里。
但她就是难受,难道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在童新知的房子里过夜了吗?
她还以为,他只会收留她一个人……
“我是很喜欢他没错,”李冉熙撩起自己的刘海,她的头发很黑,也很顺滑润泽,长长地铺在她的肩头,“从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房韵诗止住了眼泪,仿佛开始认真听起她的故事。
“你应该也知道,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我和其他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和他同为中国人。”李冉熙继续说着,口气很平淡。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现在在中国,唯一的优势也没有了。我知道他在感情上一直都很克制,没人能猜出来他真正在想什么,更别说走进他心里了。”
房韵诗点了点头,但耳畔还回响着他的告白。她抬起头,望了望他所在的楼层。他甚至没有追出来,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
“我说这些的意思呢,是想告诉你,”李冉熙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