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下身开始出血,他才知道,唐清婉怀了傅斯年的孩子。
她哭得那样痛苦,她让他把孩子还给她。
傅斯年打开指定的库门,里面的场景,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子,“清清,我知你怨我。我同晨曦什么关系也没有,今日只是家族聚餐,推脱不得。”
“阿年。”
唐清婉急着从陆廷轩的怀里挣脱出,可是室内温度太低了,陆廷轩的双臂被冻僵硬。
“清清,你要我来,是让我看你与陆廷轩多恩爱吗?乖,若是吃我跟沈晨曦的醋,不必用这种法子折磨我。”
“我不是在吃你和晨曦的醋——”
神明啊。
求求您。
赐予我。
无穷无尽的语词量吧。
别再让误会。
越陷越深。
傅斯年笑容是那样凄楚,“清清。哪怕你真与姓陆的有染。只要我傅斯年还活着,纵然你说你爱上了别人,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竟这样认为她吗?
“傅斯年。”
唐清婉用尽最后的力气,“我就是爱上了廷轩,你又怎么样呢?”
够了。
傅斯年不愿从唐清婉嘴里,听到任何别人的名字。
之于她的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备胎?
一个在她从别人那里受到情伤以后,可以用来刺激别人的保护壳吗?
“清清。”
傅斯年背对着那对狗男女,“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余生究竟要不要同我在一起。”
他不敢继续留在那儿听她的答案,他的心已经被她伤得千疮百孔,再无力支撑他继续假装。
傅斯年头也不回地走了,自然没有回头看到,此刻的陆廷轩正抱着浑身是血的唐清婉。
待陆廷轩被冻得僵硬的胳膊回过温以后,他急忙送唐清婉去医院。
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那个未挨到是男是女的性别,就这样死于了秋冬交汇的季节。
唐清婉失去孩子以后,足足一个月,未见到傅斯年。
兴许,对于两个人来说,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
唐琉酒一直陪在她身边,说若是想要离婚,便离了,反正她同傅斯年也没有办婚礼,川城也没有几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要离婚吗?
唐清婉紧紧地抓着床单,很快这洁白整齐,被抓出皱痕。
本就是没有婚礼的婚姻,还需要继续维持下去吗?
她笑了笑,仍旧没有开口说话,像是得了失语症,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
今日,是十二月三十一号。
川城仍旧没有下雪。
“清清。等到初雪的时候,我会举行一个举世瞩目的婚礼,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傅斯年的媳妇。”
是我等不来你的诺言,还是等不来这场雪。
唐琉酒走后,她跳下病床,用力地推开窗户。
只有阵阵的寒风钻进她的病号服,她瘦削的背影就这样长长久久地伫立在窗前,从早到晚,似乎风再吹得猛一些,她就要倒下了。
直到烟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绚丽在她面前绽放,这是新年的预兆。
去年,一整年,都没有雪呢。
是你将我从七年前的雨夜救赎,是你告诉我不要去爱别人。
也是你的不信任,亲手葬送了这虚无缥缈叫做幸福的东西。
唐清婉只觉得面前一片漆黑,再看不到任何事物。
今日是新年。
林朽他们一家人,都回各自的家里去过年了。
偌大的傅宅,只剩下傅斯年与傅琰东爷俩以及冥门几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让开!”流光洪亮的嗓子响彻整个傅宅,“我要见傅斯年那个孙子!”
傅琰东认出这是唐家的流光,这一个月,傅斯年未去仙田居,每日下班总按时回家,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傅斯年跟唐清婉闹别扭了。
之前就觉得那丫头对傅斯年不走心,整整一个月也不见来什么消息,现在终于是沉不住气了么。
“我们家少爷是你随便折辱的?”
傅斯年没有理会外边的动静,而是一瓶又一瓶地,在自己卧室喝得烂醉。
傅琰东刚走上二楼,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
他踢开门,傅斯年又开了一瓶,见到傅琰东,傻呵呵地举着瓶子,“爸。”
“新年快乐。”
“你看看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傅琰东捏着鼻子,“就为了个唐清婉,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听到唐清婉的名字,傅斯年拿着酒瓶的手有过一瞬间的僵硬,他猛灌了一口。
“傅斯年,我今日来傅家,是代表小姐来离婚。”
听到离婚这个词,傅斯年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傅琰东见自己的儿子要出去,呵斥道,“阿年。”
“你这个样子,出去做什么?”
“爸,你别问我了。”
走到楼梯口,险些坠下,还好傅琰东一路搀着,这才到了玄关。
新年的第一天,寒风吹得格外大。
“傅斯年!”
流光红这一双眼,向他挥了一拳,“这一拳,是为我家小姐打的。”
傅琰东见自己儿子红肿的脸,刚要叫人,被傅斯年制止住。
他等了一个月,等来她要跟他离婚么。
她就这样迫不及待,要跟陆廷轩在一起。
“清清既然要离婚,为何不自己来?”
傅斯年冷笑。
说起这,流光气打不到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