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的入神,演武场那边传来整队集合之声。莨夏便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药箱,整理绷带。
狐由羡笑道,“不用这么急,等会儿还会来人问你索药的。”
莨夏抬起头来,把方才就一直搁在床边的药瓶推给他,“就这么一瓶,都给他们分了吧。含化滴丸又不是那么好制的,想要那便去抄方子自己制去吧。”
狐由羡摇摇头,“明知军中莽汉皆不识字,还出此刁难之法,真是不该。”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汉子们已围了上来,敞开的棚里扑面而来的汗味。
“这位小郎中,您那药管用,可否上给我们些儿。”其中一个嘿嘿笑着,露出一嘴的黄牙。
莨夏蹙眉,这小瓶里的药最多五人用量,这乌泱泱挤到一处的人怎么能满足,咬了咬唇,道,“药给病人留的,你们谁病了。”
这一言出,一帮子大老爷们都“啊呦”起来。
“去去去”狐由羡本站在一旁看热闹,见他们耍起泼皮,一挥袖子道,“整队。”
本来泼皮耍赖的人瞬间集结站好。
莨夏看这架势,拔腿就要溜走。
“莨夏。”不想狐由羡在背后叫她,只得停下,转身笑道,“先生,人有三急,我这个最急。”
“给众人个交代啊。”狐由羡大手一挥,将方才莨夏给他的药瓶塞进袖袋。
莨夏将此一幕看的清楚,果真是被他阴了。吞咽片刻,对各位道,“各位兄弟,我今日用药做工繁琐,已经没有多余的了。诸位若想要,可以去狐先生帐下帮忙制作,做好了便分发给大家。好吗”
“好。”众人异口同声,总算是打发了。
莨夏战战兢兢走出那群人,就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这才走出去,背后便传来一阵脚步。
莨夏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跑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得背后有人喝了一声,“站住。”
身子一抖,便没出息的站定了。
“表妹这是去哪啊。”那标志性的咬舌之音,不是梁永康还是何人。
败兴转过身去,就见梁永康披着重甲一身是汗站在不远处,不由得蹙眉。这形容,与往日见的油面小生可不一样,便问,“二表哥何事啊”
只见他伸手抱拳,道,“表妹,往日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你这是活的转性了”莨夏直言。
梁永康面色微霁,终是没法火,末了憨笑道,“我这不是痛改前非吗”
“噗”
莨夏被他这一个痛改前非惊得笑喷,“二表哥,你这么说话我不习惯。”
梁永康踌躇一瞬,再次抱拳,“表妹,是我的过,请你高抬贵手不要祸及母亲。”
说什么来着,莨夏叹了口气,舅母这个作妖鼻祖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待她转身离开,梁永康便道,“表妹那日不知下了什么药,至今未发作,可母亲却成夜难受,您可否赐药。”
莨夏这才反应过来,梁夫人昨天吃了外婆的一碗银耳炖雪梨,她是以为有毒的吧真是小人之心。
莨夏睨了梁永康一眼,顺手从袖袋里取出一颗下火药给他,“拿去服下吧,一丸药分七日服。记得服用此药一定要潜心念佛,每服此药念够那往生咒百遍放才有效。”
“好。谢表妹了。”梁永康重甲在身累的一身是汗,得了药兴高采烈的样子让莨夏有些不适应。初见他时那为富不仁的模样此时不知去了哪里。早知他是这样面黑心软的人,打一开始她便会对他好些。
这般想着,就见狐由羡打演武场那边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毛头小伙子。看那样子也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看起来没规没矩。
待那二人走近了,莨夏福身见礼,“狐先生这是忙完了”
“完了。”狐由羡在人前还是一板一眼模样,继而嘱咐莨夏道,“你去膳房端些吃食来。”
莨夏应声蹙眉,“回狐先生,我不知膳房在何处。”
“哦,对。那我带你去。”狐由羡恍然大悟一般对莨夏道,与此同时看了看跟他一起的那小伙子道,“小兄弟,不巧了。我得带我们这个不识路的去用个饭。”
那人将莨夏上下打量了一番,戏谑一笑,“好。那我们改日再约。”
狐由羡歉意一笑,“正是。”说罢,与那人道别带莨夏往膳房走去。
军营的膳房不比在家,都是大锅饭。不过总所周知,梁家大营的饭那是出了名的好。顿顿有肉,甭管羊肉牛肉,再不济也会是大块大块的猪肉给上满了。
这样养出的士兵各个体健,战斗力明显强悍。
莨夏看着眼前一大碗肉吞咽了几口,实在不知从何下手。自她记事起,家里饭菜基本上都是素菜,少见荤腥。就是见了荤腥也不会一碗不见菜只是肉。
莨夏一打眼,士兵们吃的津津有味。也难怪,那么高强度的训练没点肉顶着人还不得垮了。
狐由羡端着酒杯喝着小酒,时不时看看周围的士兵,挑一口牛肉放进嘴里。
莨夏愁苦了一会儿,还是将肉推给了旁边吃的不够了的士兵,“兄弟,这碗也给你。”
军营里吃饭,那还不是手快的有手慢的无么那士兵一看那一大碗的肉感激的不得了,“谢兄弟了。”
光顾看着肉,一抬头才发现在他面前的是个女人。姿色绝美,略带一丝英气。这样的气质若是旁人拥有,少不得说一句男人婆,可偏偏是这女子,那士兵瞬间容光焕发,兴冲冲地吃起了肉。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