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前夕的空气清冷阴郁,就算已近晌午,天灰蒙蒙的让人觉得压抑。
“夫人,您不能进去!”
“夫人......”
一阵轻微的拉扯声过后,正房院门口的奴婢们稀稀拉拉跪了一地。她们一个个言行卑谦却恰到好处地将一赤衣女子挡在院落外。
“我找王爷有要紧事,识相点的都给我让开!”女子声音娇软中带着蛮横,不难看出在府里地位之尊贵,绝非一般夫人所能及。
“王爷和王妃还未起身,寻夫人若是有要紧事,奴婢先帮着夫人去通报一声,可好?”一个声音自后方传来,清雅宁静,稳重自持。
闻言,被唤做寻夫人的女子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道,“王爷向来早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寻夫人刚转过身,那声音的主人便已款款而至,对着她不卑不亢的行了个大礼。单只看这身姿风采,便知是无疑。
寻夫人嚣张的气焰被浇熄了大半,就算是后悔没有看清来人,可再做什么皆来不及了。
这偌大的府邸里美貌女子不计其数,却无一人能比过。她不仅仅只是颜容出色,技艺无双,更是知进退,懂取舍,软媚温柔,大方得体。
尽管寻夫人一向凭借着自身恩宠肆意妄为,可她深知在乔钰心里地位超然,从未敢和她正面冲突过。
她曾使人调查过,可除了查实她叫,唯一的妹妹叫白紫鸢外,前十几年的事情一片空白。姿容绝色,底细不明,这样的人她不想也不敢去得罪,不得不退让三分。
笑容温润,言语恭敬,一点不为她的话所恼,可脸上的笑却带着有意无意的嘲讽。
“夫人,您看您是要我去帮您通报一声呢,还是和婢子们一起在门外候着?”
寻夫人面色僵硬似骑虎难下,不自然的抚了抚鬓角旁的簪花,声音也少了刚才的盛气凌人,“麻烦紫岚姑娘你去知会殿下一声,就说我现下住在素芳阁。”
轻轻一笑算是答应了,浅笑声如脆铃淡入风中,使得寻夫人没来由的一阵心神不宁。轻笑过后的寂静着实尴尬,站的久了,她愈发腿酸。
既然见不到人,那她杵在这晨秋的凉风里实在是毫无意义,只得犹犹豫豫地带着自己的婢女回了素芳阁。
“真是蠢。”见她背影越来越远,唇角微扬,温柔的面容散发出丝丝阴冷,比这晨时的风还要让人心寒。
周遭一众婢女依旧跪着不敢抬头,只等着她的吩咐。她们只是奴才,纵然是看不清大局,却依然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晋王母妃早亡,也没有娶正妃,一直是由打理着府中一切。就算有了王妃又如何?府里一个个的夫人侍妾数不胜数,可府里的一切事务自始至终牢牢的攥在手中。
只要有一天她还是晋王府的掌家之人,孰重孰轻,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细想便知。
“你们下去做事吧,王爷这边有我。”慢声轻语,又恢复了以往落落大方的温婉模样。
她脸上一直挂着柔美端庄的笑,直到众人散去,这才秀眉微簇,直勾勾盯着院中央那扇紧闭的大门出神。
以前她确实想着能天天看到他就满足了,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随着一个个如花的女子如蝴蝶般涌进王府,随着她与他越来越靠近,她便丝毫无法静下心来。
父亲,家族,所有人的希望都被强加在她的身上,这种束缚让她绝望,让她窒息。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会一直带着这沉重枷锁,一遍遍沉闷的重复着这让人厌恶的使命,直到遇上乔钰。
那少年宛如谪仙,对她伸出手,眉目清朗,玉树皎洁,让她没来由觉得自己卑微而渺小。
人一旦有了**,便会如种子一般在内心生根发芽,无可阻挡的疯狂滋生出更多的奢求。贪婪渴求会使人变得万分执着,这些年她一步步行的艰难,付出良多,就算是想回头也再无可能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不想再当他的知己远远遥望,只盼求得一日金装玉裹,与他携手正大光明的走进这院子,而不是一次次这般望眼欲穿,受尽折磨。
......
“什么?”乔暄眉间愁色殆尽,有些想笑,强忍住笑意又问了一遍。
“上面说晋王妃拖着晋王聊了一宿,不到二更天晋王就困得上床睡了,王妃在桌边坐了一夜没合眼。”乔四将字条上的内容完完整整再次转述了一遍。
第一次读的时候他也没觉可笑,这又重复了一遍后才有些忍俊不禁。
“难为他身体不好还要那丫头被这样折腾。”乔暄虽在叹息,却是眉眼含笑,语调异常轻松畅快,仿佛心头去了一块巨石。
“以后再有那边的消息,你直接给我便可。”
“是。”乔四心中未免疑惑,王爷从来都不会劳神亲自看什么书信,不知为何此刻却要对晋王府的消息亲力亲为。
......
“小姐,您这一夜可算是熬过来了。”落竹听顾遥说了昨夜之事,不禁心疼的端上一碗红枣银耳羹,“快喝点吧,这脸色白得吓人。”
“快点给我,渴死我了。”顾遥丝毫不顾形象,一把抓过那碗一饮而尽。
旁边的流霜等着顾遥喝完羹汤后才小心开口,“以后记得称姑娘为王妃,以免遭人口舌。”
落竹见自己被一个新来的说教,心里十分不甘,扭头便道,“小姐如今是王妃,谁敢乱嚼舌根?”
顾遥一碗下去,好容易缓了过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