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即刻沸腾,众人抑制不住的悄悄议论起来。
顾遥好奇,“大凌不是没有摄政王吗?”
“亏你还在宫里,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苏浅浅嫌弃道,“襄王乔暄昨日刚刚被册封为摄政王。”
“哦……他不是早就跟摄政王差不多了吗,有什好惊讶的。”
“差不多和实封差距可大了,除了这个,你就不好奇今日为何是他来授课?”
“连这你也知道?”
苏浅浅摇了摇头,紧接着比了个嘘的手势对顾遥使了个眼色。
不知何时早已有一人站在殿门口,玄衣墨发,银纹面具,看着有些诡异。
他踱步到座前,大殿立即鸦雀无声。
“皇叔今日如何有兴致带起面具来了?”太子笑问,语气轻浮无比,看来并不把这位皇叔放在眼里。想想也是,一个年有二十五岁的太子居然要叫一个二十岁的人皇叔,并且处处被压一头,这滋味定不好受。
“日头太大,本王怕晒。”顾遥觉着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这回答够让众人唏嘘的,怕晒……真是……
众人皆知乔暄和太子的关系不好,如今寥寥几句验证了所传非虚。
“我府上有名美姬最懂保养,那皮肤白皙滑顺,皇叔有空可和她探讨探讨。”他笑的有些猥琐。
太子嚣张跋扈不知分寸,只怕摄政王不肯轻易善罢甘休,因此在座众人皆屏主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成了二人针锋相对下的炮灰。
“甚好,可惜本王没空。”面具下乔暄一派从容,没有丝毫怒气,回答的甚是干脆,仿佛被当众羞辱的人不是他。
太子自觉无趣便住了口。
顾遥心中闷笑,太子吃瘪竟不自知,摄政王着实厉害。她正要对着苏浅浅感慨一番,却觉得乔暄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事实上,他真的看了她们,对着二人冷言道,“你们坐在角落干什么?本王是老虎吗?坐前面来。”
一句话,全屋子都转过头来看她们。苏浅浅面薄,低头不语。可顾遥觉得挺好,起码把这些人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所有人都密密麻麻的坐在最前方,生怕听漏了先生教诲,就算听不进去好歹也装装样子。可顾遥和苏浅浅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和众人之间空出两排来,实在是太过明显。苏浅浅哀怨腹议,损友毁一生,托她的福,第一堂课就给摄政王留了这么个好印象。
穿过顾遥悄悄打量了下太子,果然,长的跟他的声音一样,中气不足。因基因好自然底子不差,但脸色发黄,双眼微凹大大拉低了他的综合颜值。
其他人没太看仔细,除却太子外,她被前排的两名姑娘吸引了视线。
第一位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细长如秋水般的眼眸。乌发如缎,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水色的纱裙衬得她孱弱美丽。
另一位坐的离那位柔弱美人不远,看着活泼些。朱唇皓齿,笑的明媚。她身着白烟色华裙,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镶着价值连城的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的玉簪就那么随意的斜斜插在发髻之中,顾遥立刻猜到了这位美人的来历。
乔雪初,太子嫡亲的妹妹,大凌的第一公主。她出生在初雪清晨,得凌帝亲笔赐名--雪初,得尽万千宠爱。传闻她并不恃宠而骄,反而心地善良,爽朗而不拘小节,喜着烟色衣裙,素净的烟色穿在她身上更凸显出她的至纯质朴,清雅脱俗。太子和乔暄不对付,可她却自小就喜欢粘着乔暄,相比哥哥来说和这个皇叔却更为亲近。
顾遥莫名对她生出一丝好感来,拉着苏浅浅坐到她的后方的空位。乔雪初微微惊讶,随后善意的笑笑就回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待她们坐定后,襄王垂眸而坐,缓缓道来,“不学礼无以立,本王今日身为授课先生,你们可曾向我行过礼?”
众人哑然。先是因为摄政王亲临而震惊,而后又被太子出言不敬搅和了一下子,全然忘记该有的礼数了,连一向谨慎无比的苏浅浅都忘得一干二净。
“一柱香的功夫,把曲礼默出来。”话毕端起茶壶打开盖儿闻了闻,眉头一簇推到一旁。
顾遥觉得这个惩罚针对性极高,除了她还能有人默不出曲礼来?连看着草包的太子都开始着笔书写了。
一个字,愁。
曲礼讲什么来着?顾遥左顾右盼,见众人皆是一副胸有成足之像,连连叫苦后只得硬着头皮奋笔疾书。
面具下一双桃花眼染了些许暖意,唇角带笑杵着头遥望顾遥出神。
乔策早已搁笔,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乔暄,心下疑惑。皇叔从不曾出宫,也不爱和皇子贵女结交,顾遥何时入了他的眼?
香已成灰,竹简皆交到乔暄手里,他刻意离堂批复留给他们一些休息时间。趁着摄政王不在的空档,众人松了口气窃窃私语起来。
“摄政王仁慈,仅仅是罚了我们默曲礼。”一个声音道,是个端庄的女子,看样子和她们皆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坐的离顾遥不远,所以能依稀听到些。
“孔姐姐说的是呢。”弱不禁风的美貌女子轻声应道。
“也不知摄政王为何迟迟没有娶妻,难不成就没有他相中的女子?”
“这......未曾听人说过。”
“曲妹妹,我猜他应该是想亲自从我们这些贵女里选,才来授课的。”端庄女子沉思片刻,然后打趣她,“你可要加把劲。”
“孔姐姐你别乱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