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轲淡淡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温不愠,“本王不想和你动手,也请楚盟主见好就收。”
明明是一句客气话,但从君羽墨轲口中说出来,似乎夹杂了一丝轻蔑的意味。
楚翊尘本就看他不顺眼,再听这话,顿时怒不可言,手中长剑一紧,正要发作,肩头突然一重。
“楚兄,稍安勿躁。”龙原大步上前,一把按住楚翊尘,目光转向君羽墨轲身后的楼中月、花非叶及夜亭、林崖等一行黑衣人,眸中深意不言而喻。
对方人多势众,一旦打起来,吃亏必然是他们。
楚翊尘何尝不知道,可看到君羽墨轲,就想起漓儿坠崖之事,胸中憋着一口怒气,实在是忍不住。
“君羽墨轲,不管你来毒瘴谷地目的是什么,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你最好别再插手漓儿的事。”楚翊尘握紧双拳,定定看着他,语气冷而坚决,“漓儿是生是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君羽墨轲脸色骤然一沉,眸中掠过一抹怒色,“闭嘴!九儿是本王的人,不用你多嘴。”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判他和九儿的关系,楚翊尘也不例外。
九儿是他的人,毋庸置疑!
楚翊尘冷冷一笑,睨了眼君羽墨轲,讥诮道:“宁王好大的自信!即使九儿曾经和你有过婚约,那也是过去的事。如今她已从郁府族谱剔除籍名,不姓郁,更不是你的王妃,跟你、跟朝廷没有半点关系。”
他并不清楚漓儿是否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总之他已经下定决心,等找到漓儿后,就告诉她一切。
她是前朝公主,崛汉后裔。
祖父刘释珵乃崛汉开国皇帝,外祖父蓝苍梧是平定天下的三大枭雄之一,如果愿意,她便是回屹圣坛迦蓝神教的继承人,被剔除郁姓,还能姓刘,这是她本姓,也可以随母姓蓝,或者和他一样,冠以楚姓。
总而言之,他绝不会让漓儿成为一个无依无靠、无名无姓的人。
“楚翊尘!”君羽墨轲厉吼一声,目光阴鸷地盯在楚翊尘身上,“看在九儿的份上,本王不杀你,识相的赶紧滚。”
“宁王想杀人?巧了!楚某也想找人泄恨。”楚翊尘青锋一扬,剑指大地。
日暮西垂,山谷外,阴风大作。
君羽墨轲周身气势凌然寒烈,长发狂乱飞舞,阴鸷的双眸宛如刀刃,一刀一刀地剜着眼前这个和九儿有两分相似的脸,心神和理智都在杀和不杀之间徘徊。
局势,一触即发。
眼看君羽墨轲被激怒了,花非叶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诶诶,黑狐狸,我们是来查线索的还是来打架的,天都快黑了,到底还进不进去?”
君羽墨轲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偏头看向毒瘴谷,谷中满目疮痍,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显而易见,状况极为惨烈,一眼就能看出是仇杀。
如今的江湖,与宿月宫连秋练有仇的人不少,可是敢如此明目张胆下狠手的人却不多......
心中的念想被放大,君羽墨轲冰寒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亮光,仿佛晨曦时射出的第一道霞光,充满希望,“九儿......”
花非叶长吁了口气,他就知道,只要黑狐狸快发疯,提小表嫂保管有用。偏头看向楚翊尘等人,悄悄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快走。
龙原是个明白人,最先会意,勾搭着楚翊尘的肩膀打算把他带走,怎知楚翊尘冷不丁的来了句,“哼,别痴心妄想了,漓儿早就走了。就算没走,断然也不会出来见你。”
冷硬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可却没人在意。
在场无一不是心思缜密之人,瞬间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
漓儿早走了......言外之意,她还活着?
这下不光是君羽墨轲,就连花非叶等人都是一震,他们都没有确切的消息是九歌所谓,楚翊尘为何敢如此肯定?
如果只是虚张声势,为什么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悲痛或者哀伤?
花非叶回眸看向楼中月,楼中月眸中的震惊之色不比他少。
“楚盟主的意思是,灭宿月宫满门的人莫非真是郁小姐?仅她一人?”
尽管楚翊尘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但江湖人还是习惯他为盟主。不只是武林盟主,也是楚天盟盟主。
虽然楚天盟名义上已经解散了,但余威还在。
楚翊尘别开视线,没有说话。
卓清之死以及宿月宫被灭门两件凶案,漓儿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一丝线索,而如今,官府和江湖群雄正在追查此事。他身为兄长,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可在其他人眼中,楚翊尘不说话,无疑等同默认。
君羽墨轲修长的身形颤了颤,险些跌倒,幸好花非叶眼疾手快的扶住。君羽墨轲一把推开他,猛然回头,目光死死锁在楚翊尘脸上,“九儿......还活着?你......亲眼所见?”
楚翊尘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讥嘲,“跟你有关系吗?”
话音落后,长剑归鞘,转身即走。
追月奔月二人随即跟上。
龙原暗自瞟了眼君羽墨轲,摸摸鼻子,跟着离去。
等了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九歌的消息,君羽墨轲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们走。呆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霍然回过神,随即沉声下令,
“拦住他!”
花非叶还沉浸在九歌活着的消息中没反应过来,楼中月已不假思索地冲了出去,身后十多位黑衣人的动作亦没慢多少。
关键时刻,职业下属和兼职下属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