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看着如来，眼中露出一丝惧意来。
之前如来让自己在快下班的时候召开会议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课长有在快下班的时候将那些想私下处理的产品放进自己背包里的习惯。
而且为了防止这些课长提前发信息通知自己的人将那些物证给处理掉居然将他们的手机给摸了？
这一切他都是有计划有目的地进行的，
只是这种手段是不是有点不太光明正大了啊？
可更为关键的是他到底是怎么摸了人家的手机的？摸了一个也就算了，几个人全部中招就说不过去了吧？
而几位课长更是想不通，因为他们来开会之前到开会的过程中都没有跟如来近距离接触过，甚至在开会之前还有人打过电话，怎么这手机就跑到那小子手中去了呢？
难道他还会隔空取物不成？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猜测，现在都无济于事，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
“怎么样，各位课长？要我们大家一起去你们办公室看看吗？”
如来依旧人畜无害地笑着，尽管他的语气如同贤者般平和，可是听在此刻众人的心中却是不寒而栗。
被威胁了！
各位课长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间都相当局促。
“这是真的吗？”
这时候李总在众人面上扫视了一眼，大家立刻下意识地将头低了下去躲避着他的视线。
李兆林是何须人，这一看就知道这帮家伙心里有鬼了。
老实说，对于这种情况他的心中也是非常惊愕的，他之前并不知道下面的人居然会为了报废金额的考核指标而将不良品如此处理。
他之前一直觉得车间生产环境复杂，会有一些诧异是正常的，下面的课长跟他这样解释的时候他也可以接受，因此他觉得江舟这么较真实在是没有必要。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就算他再怎么跟郑总不合，再怎么讨厌如来这个人，但是他依旧是这家工厂的高级经理。
他下面的那些课长居然为了指标将不良品私下处理掉……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但是他也没有直接戳穿，而是突然看向了陈争鸣。
“老陈，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我……那个……”
陈争鸣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他几年前就是涂装车间的课长，这种事情他自己就干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承认。
“我也不太清楚。”
“你一个生产经理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下属一直在瞒着自己干这种事情？你也太不称职了吧？”
过去李兆林还会顾及陈争鸣的劳苦功劳，就算批评他也是比较委婉，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的话语越来越犀利露骨，让人感觉他似乎随时都可能说出‘你可以滚蛋了’这句话来。
大概是因为现在他还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不然估计早就已经说了。
“抱歉，是我没有管理到位。”
陈争鸣的脸上仿佛是罩上了一层死气，整个人显得相当颓废，他不想再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也没有意义。
“李总，郑总！”
就在这时候，电镀一线的课长黄涛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有些埋怨地看了如来一眼后便看向了两位老总的方向。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承认吧！没错，我们的确是每个月将一些不良品给私下里处理掉了。”
老黄……
对于的回应，其他课长都有些惊异。
要知道黄涛是个保守顽固分子，没想到他会就这么洒脱地承认了，不过那个可恶的如来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总比真的被抓个人赃俱获来得强。
可是对于如来的行为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把这种事情揭发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但是，不这么做能有什么办法？”
黄涛环视了众人一眼。
“所有的考核指标都落在我们的生产车间里面，比如这个不良品的报废，造成不良的原因全部都是我们生产车间的责任吗？有时候一个工艺参数出问题就可能导致批量不良，新品试生产产生也会产生不少的报废品，而这些都要算在我们车间，而考核也只考核我们生产车间，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黄涛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爆发了般，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其余课长顿时纷纷点头赞同。
说得太对了！
然后他又看向如来，神色非常激动。
“某些人不过是新上任，根本就没搞明白这里面的情况，等到月底他自己要对自己车间的报废金额指标负责的时候他才知道我们有多困难！”
就是！就是！
各位课长们连连点头。
“哦？”
面对黄涛的指着，如来却笑了起来。
“没想到本来是这么恶劣的行为，你们居然也可以用这么美妙的方式正当化，我都不知道该赞美你们口齿灵活还是厚颜无耻了……”
突然，他的面色一沉。
“我做得到的哦！”
？
就在众人还在不明白如来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他却继续说道：“将每个月的报废金额差异降低到1万块以内。”
哈？
听到这话，各位课长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如来。
“你是认真的？”
就连一直对如来另眼相看的涂装课长张恒都忍不住反问了起来。
“当然。”
如来却回应得非常自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