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太子爷小时候,还是阿哥们当中的佼佼者。
这么些年来,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要说太子的堕落,多多少少和万岁爷有些关系的吧。
别瞧万岁爷往死里骂阿哥们,其实就是个慈父来的。
尤其对太子,简直是不分轻重的溺爱。
比如索额图唆使太子所有待遇,皆与皇帝等同。
这样的事情,万岁爷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规定,每年的元旦、冬至、千秋三大节日。
王公大臣都要对太子行二拜六叩的大礼。
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对直郡王一党实施了打压,罢斥重臣明珠。
太子生活奢侈,底下官员贪赃枉法。
毓庆宫一年花销,比乾清宫还要多的多。
不仅如此,太子还鞭挞诸王、众臣。
可这些,万岁爷从没责怪太子,甚至包庇太子。
还把那些忤逆太子的人,全部处置掉了。
就连太子到处广罗美女,在毓庆宫养各色各样的美人,万岁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几次,太子实在闹得过分了。
万岁爷也一直相信太子是个好的。
反而觉得是那些奴才教唆太子变坏。
每回不想治太子,就处罚底下的奴才。
颇有种主人没错,是狗乱咬人的意味。
太子长久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早年的君子气概,早就无影无踪。
自然是乖戾暴躁,蛮横无理了。
但这些,梁九功就算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也不敢说出来啊。
否则......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接下来的日子,紫禁城里的春节,和贝勒府的春节,都在低气压里度过。
紫禁城里,奴才们个个都会看眼色。
知道康熙心气不顺,人人自危。
至于贝勒府上,托李氏的福。
后院几个,敢怒不敢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过完。
“主子,那李侧福晋脸皮可真厚,这都一月过去了,她可截了不少胡,旁人那儿,那就算了,光咱们这儿,她就截好几次了。”巧风气呼呼地道。
若音正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由着奴才们给她捶腿捏肩。
虽然她不经常打听后院的事情。
但关于李氏的事儿,她从奴才那儿,听了不止一次。
李氏仗着痛失三阿哥,把后院的胡,全截了一遍。
甭管四爷去谁那儿,她都叫奴才去截胡。
所以,四爷这一个月里,几乎都是宿在李氏那儿的。
“许是真的病得不轻呢。”她淡淡回了一句。
“哪能啊,奴才听说了,一开始是有些郁郁寡欢,渐渐的,就大好了,一个年过去,瞧着发福了不少呢!”巧风将打听来的事情,全告诉了若音。
“尤其是今年开朝,万岁爷升了李侧福晋父亲的官儿,她就越发的放肆了。”柳嬷嬷道。
若音柳眉一挑,至于这一点,她一早就看出来了。
就是不晓得,四爷宠幸李氏,给李氏面儿。
是因为三阿哥死在了前院,前院照顾不周,导致心生愧疚。
还是看在李氏父亲升官,为了利益。
又或者......两者都有吧。
“行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问。
巧风抬头看了眼花鸟虫钟,笑道:“回福晋,早上八点了,今儿二月初一,想来后院的小主子们,都会来给您请安的,让奴才们伺候您梳妆吧。”
于是,若音就坐在了里间的梳妆台前,由着奴才们伺候。
正月里,即使后院众人,都看不惯李氏,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大过年的,家家都讲究喜庆,和善。
倘若这个年,后院闹得不可开交。
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不吉利的。
代表这一年,都不会好。
所以,若音才没有和李氏计较那么多。
不过......如今正月已过,似乎是要给李氏点颜色看看了。
待若音梳妆好后,李福康就进屋道:“福晋,后院的小主子们,都已经到齐了。”
“谁最后到的?”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往堂间走。
“回主子,孟格格和宋格格,是最先到的。李侧福晋是最后一个到的。”李福康如实回。
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脚就进了堂间。
“请福晋大安,福晋吉祥!”众人见了她,纷纷行叩拜大礼。
若音不急着叫她们起,而是在上首坐下后,淡淡道:“都起吧。”
“谢福晋。”后院的人儿,起身后按照顺序坐下。
李氏的资历和身份,自然是坐在最前头的。
她扭着腰儿,屁+股才落座,嘴上就有些嗲地开口:“哎呀,我也不知怎的,自从三阿哥去了后,只要爷不在身边,心里就难受得紧。可四爷就宠我,人都到了姐妹们那儿,一听说我病了,就特意来瞧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还希望姐妹们不要往心里去。”
这话说的,有种“我就是得宠,就是截胡了怎么滴”的挑衅味道。
李氏是汉人,身子比满人要娇小一点,声音也比较棉柔。
但人家那是自然的绵柔,她这是有些做作的嗲。
不过这种声音,女人听了会不适。
男人听了嘛......只怕是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武氏身为格格,就算听不惯李氏的话,却也敢怒不敢言。
年里的时候,四爷统共就去过她那儿一次,都叫李侧福晋给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