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北监狱所有的囚犯每一年都定期有几次劳动改造的。光思想教育就进行了几天了,什么劳动期间不能乱跑了,什么对老百姓要秋毫不犯了,什么绝对服从指挥不能开小差了,什么表现突出的可以减刑了。几乎每次开会都有多半的囚犯被讲的睡了。
监狱长李正方已经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白天忙着和几大领导研究工作,晚上冥思苦想方法措施。往年也没有这么累,但今年就不同了,发生了一次越狱,在李正方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怎么整呢?劳动期间,外围肯定是持枪的狱警防护了,一旦有逃跑的迹象直接枪毙,以前十个狱警,这次得增加到二十个,不是说一定有事,但必要的震慑作用一定要有的,防患于未然。
劳动的安排分配工作还是得交给副监狱长王长怀,随时随地的思想工作就得是政治处主任古亭玉的事了。
以前的李正方最喜欢劳动改造了,因为不但可以借此机会在囚犯面前大显神威,而且劳动是有收入的,除了小部分交到监狱里之外,剩下的大部分可以中饱私囊的。这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啊。
但现在明显不同了,一次越狱风波,搞得所有的囚犯都毛了,一个个像脱缰野马,不可控制。劳动改造就像把本来圈养的牲口散松开了,圈养的越久,散松时候越容易出事。
劳动改造严格管理是必须的,不严一定会出事。但严必须有个度,过分的严格,又会造成囚犯们的逆反。最可怕的是暴动,那就不可收拾。众囚犯的心理状态必须有一个人始终关注,这个重任还得放在李畅桑的身上。
李正方叫来了畅桑。“畅桑老弟,首先我对上次你的解围表示感谢,奖金你是不是拿到了?”李正方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钱已经拿到了,只要你们记得承诺就好。”畅桑倒是无所谓,做点事没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次又得麻烦你了,这次劳动,我怕的是囚犯们最近心态不稳定,整不好怕出大事,你应该知道监狱里一年的死亡名额是固定的,一旦出现暴动,那就麻烦了,不镇压是错,镇压就要出人命。所以我想让你除了劳动外,一定要时刻关注每一个囚犯的动态。”李正方相信畅桑的忠实,更相信畅桑的智商。
“好吧,我会尽力。”畅桑回答着,脑海里却在深深地思索。“这次把囚犯放出去劳动时机真的不好,越狱风波中击毙了孙尔壁本来会有很大的震慑作用,但由于上报是重伤,所以大部分囚犯蒙在鼓里。他们看到的是表面上不轻不重的处理。”畅桑心里嘀咕
上午八点,全体集合,五十一名囚犯站好了整齐的队列,二十名持枪狱警严阵以待,整齐排列周围,没有一丝死角。监狱长李正方,服监狱长王长怀,政治处主任古亭玉,三大巨头坐着轿车紧随队伍后面压阵。轰轰烈烈开往张庄。
二十里的路程,大约用了两个多小时,中间也没出什么事,李正方暗暗舒了口气,路途中是他最担心的,因为路上有诸多的行人,车辆,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囚犯在人流车流中跑掉,还真不好处理,开枪吧,误伤百姓的责任谁能负得起?不开枪吧,眼睁睁看囚犯跑掉?抓不回来,丧心病狂的囚犯到社会上什么都做得出来,危害社会,那责任就更大了。
终于到了劳动地点。这次的劳动是修进张庄的一条路,两边要挑出两条下水沟。张庄出去不远就是三零三国道,从国道下来到张庄大约五十米是一段凸凹不平的土路,进张庄非常不方便,这次劳动就是把这条土路修成水泥路。大体的劳动任务可以分成三大部分,两边挖沟,运石子铺路,和水泥,混凝土,运过去抹出光面。
王长怀是这样分配的:二十人挖沟,每人分五米左右,十人运石子铺路,二十人和水泥混凝土抹面。剩下了一个畅桑监督大家劳动,看来是李正方特意授意过了。众囚犯对于没给畅桑安排什么活也没有啥意见,因为在他们心中已经默认了这个统一的老大,而且畅桑从不趾高气扬,横行跋扈的,在囚犯中间口碑极佳。
二十名持枪狱警把守着各个方向,不让任何人随意走动,也不让任何无关的闲散人等有靠近的机会。
畅桑来回走动着,观察每个囚犯有没有什么异状,同时看谁实在累了就帮把手。两个小时了,每个人都已经一身透汗。
陈元西被分到了挖沟小组,左手抹了两把汗,右手按上腰间,腰疼的毛病好像更严重了。
“叔,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帮你挖吧。”不知道什么时候畅桑出现在了身后。
陈元西感激地点了点头,没有客气推迟。人就是这样,客气和感谢就是应该送给不熟悉的人,对于朋友你客气也就是外道了,感谢是要放在心里的绝不能放在嘴边。
畅桑的力量和速度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只用了一个小时,倒出去的土方量已经明显是其他人的好几倍了。加上陈老原来已经挖了不少,现在五米的一段任务已经就剩一米过点了,畅桑当然不能一下子都挖完。“叔,剩下的你就可以慢点干了,千万别急,别再抻了你的腰。”畅桑关切地说道。“好的剩这点,我没有问题了。你也别老在我这,别人还看着呢。”陈元西也隐隐知道畅桑应该是有任务的。
“报告领导,我要上厕所!”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和水泥的位置传出来,看来是在向附近的李正方请示。畅